那被雲兮撞飛出去之人猜疑不已,問道:“阿爾斯楞師兄,這個少年的工夫好得很哪,為何奔馳起來像頭狗熊普通?”
雲兮聽得說話人的聲音極其耳熟,模糊便是方纔說那一句“愣頭青,你工夫那麼好,乾麼不從二樓跳下去”的那人,正思考之間,卻聽得懷中的林先生輕聲道:“快走,這些人不好對於……”本來他已醒了過來。他的聲音細弱蚊蠅,若非雲兮現在體內真氣鼓盪,如何能聽得見?
也不見他如何作動,待雲兮看時,那被他撞飛之人已被這撲出去之人托在手中。他掌心一轉,卸去了力道,將那人放了下來,朝雲兮抱了抱拳,說道:“中間好強大的內力!”
他這一奔本身看不見,但瞧在兩個韃靼人的眼裡,倒是狼狽至極。
想到此節,忙張口吸了幾口氣,見並無非常,這才心安,心想:“是了是了,林先生畢竟是於心不忍,冇來害我?”
豈知兩股力量一送出,便感覺頭暈目炫,腹中如同倒出來一鍋滾滾沸騰之油,身子一斜,離了林杏的身子,今後“蓬”地跌倒在地,落空了統統知覺。
雲兮撓了撓頭,連連鞠躬,說道:“我急倉促地從屋內奔出來,實冇想到兩位站在門外,如有冒昧之處,這裡向你們報歉。至於甚麼內功的,我倒是一概不知了。”
巴圖點了點頭道:“我冇事。那兩個小妖女惡毒狠辣,布和師兄恐怕也是迫不得已。”
【按:韃靼人屬於蒙前人的一種,在明朝中後葉陣容浩大。阿爾斯楞、巴圖、布和這三個都是蒙古語。阿爾斯楞是獅子之意;布和是健壯的意義,巴圖是固執之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兮迷含混糊當中,聽得霹雷隆一聲,臉上濕漉漉的,旋即隻聽得有人大聲叫道:“在這裡了,在這裡了!”
他口中的“阿爾斯楞”也是疑竇叢生,過了半晌,才道:“漢人中有個詞語,叫作大智若愚,人們都說漢人奸刁得很,那小子這般做派,恐怕是另故意機,想引我們疇昔,他多數是那兩個女娃娃的朋友,我們追了出去,正中了他們的狡計。”
雲兮這才愣住腳步,看懷中林先生之時,但見他雙目緊閉,眉頭舒展,彷彿是在捱受龐大的痛苦。
見他毫無反應,忙伸手試貳心口,感受另有跳動,隻是脈象略有混亂。心中頓時雪然:“是了,林先生毒了,可他方纔不是說要把毒渡到我的身上來麼?”
這般下來,公然感覺丹田中暖烘烘的,彷彿有一股力道流入此中,身子中的難受也緩減了很多。
到了桃花林的絕頂,再往前看去,隻見白茫茫的一片,倒是到長江之畔來了。時下天陰沉沉的,時已近傍晚,眼看便要下雨。
言念及此,又想:“林先生如此宅心仁厚,我萬不成讓他這般死去。”伸過手指去,在彆人中上不斷地捏了好幾下。
林杏又道:“不錯。你現在將丹田中積蓄的力道緩緩往上提,送到兩隻手臂之上。”雲兮依言往上提氣,豈知他不懂運氣的緩急,這一提氣,隻覺兩隻手臂內有甚麼東西在爬動,兩股真氣疾衝而出!
更令他吃驚的是,現在的林杏周身高低儘然濕透,身子冰冷一片,他的胸口也被浸濕了一大片。
那四十來歲的老者一張老臉憋得通紅,道:“你說甚麼……”
再往前奔出二三裡路,隻見麵前殷紅一片,倒是到了一片桃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