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挑眉：“話必然帶到。”說罷，便竄改馬頭奔馳而去。

“上山采蘼蕪，下山逢故夫。長跪問故夫，新人複何如……”

蕪歌將馬鞭扔給他：“傻看甚麼？固然出了城，但還在徐家軍的權勢範圍內，還談不上出險。”她躍身上馬，“快馬加鞭趕到郯郡，纔是萬全。”說罷，一記揚鞭，飛奔而去，徒留拓跋燾接著馬鞭，有些怔愣地立在當下。

拓跋燾一驚，猛地轉頭看向蕪歌。

徐湛之沉聲叮嚀部屬：“本日之事，不得泄漏半個字，違者，斬立決！”

耳畔夜風被拽得呼呼作響，蕪歌決計揚高的聲線被撕碎在馬蹄聲微風聲裡：“一會，如果環境不妙，你就挾持我。”

幾番突圍，正如蕪歌預感的，都是徒勞。

蕪歌點頭：“你過來，與我同騎。”

拓跋燾全然不想持續這個話題：“你叫阿五？排行第五的五？”

“你――”蕪歌扯下兜在腦袋上的大氅，惡狠狠地轉頭，“你――是用心的吧！”

“感謝，我不冷。”蕪歌順手把大氅塞回拓跋燾懷裡，挑眉，眼神淩傲地掃了疇昔，無聲地控告“你救人已經救好了，費事見機點，速速上馬。”

徐湛之悄悄地深吸了幾口氣，終究還是一揮手：“放行！”

蕪歌此行不再喬裝成病秧子，隻簡樸束髮做男人打扮，連麵龐都未曾喬裝。蘭陵徐潘兩家的血脈，皆生得姿容娟秀。而她又是兩家血脈中最出眾的佼佼者。這一身黑袍冷肅，英姿颯爽，雌雄難辨，當真稱得上驚世絕豔。

“籲――”是拓跋燾躍身跳上她的馬，及時勒住韁繩，穩住了坐騎。

蕪歌有些反應不及，騰脫手來接大氅時，已被大氅劈臉蓋臉蒙了腦袋。這一慌，身下的馬也狂躁起來，竟騰開前蹄，半豎起家來。

此言一出，世人皆是驚詫。

拓跋燾迎過投來的如炬目光。

的確不是一首好詩。

“慢著。”徐湛之望向蕪歌身後的托腮胡，“不管中間是誰，請傳話拓跋燾，本日我睜隻眼閉隻眼，可不滿是為了我的妹子，還是為了邊城百姓免遭塗炭。”

“蘼蕪多子，好名字。”拓跋燾笑著改正。

錯不在她。

是以，出城非常順利。

待拓跋燾加鞭趕上她時，已是出城三十裡地外了。兩人的坐騎，齊頭並進。拓跋燾問：“中原女子的騎術，都和你一樣好嗎？”

拓跋燾不過冷瞥他一眼，狠抽一鞭，擁著蕪歌，率前驅馬朝不遠處的山地奔去。

寂靜好久，隻聞耳畔呼呼的風聲和追逐的馬蹄聲。

……

她感覺雙眼痠澀，死力眨了眨眼才止住酸澀翻湧：“與其苟安於世，不如轟轟烈烈赴死。二哥放著繁華的建康不留，獨守這蠻荒邊城，不也是如此？”她拱手，語有哽咽：“求二哥成全！”

徐湛之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梭巡，不肖半晌，就瞭然了。父親固然坦白了他諸多事情，但心一是從北邊魏國救來的，且家世顯赫，心一有個mm，早已病逝，他模糊是曉得的。芷歌此番是要冒名頂替，前去魏國認親？父親這步棋究竟是何企圖？

“是！”兵士齊聲。

可阿康和身後這個男人，是她主動招惹的。她何故淪落到如此境地？

蕪歌也吃了一驚。她已經千叮萬囑十七，千萬彆轟動了二哥，不料，二哥竟然妙算至此？來不及細想，她扭頭對趕上來的十七和心一，道：“十七，你去看看領頭的是誰。哥，你隨我們一起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