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新帝即位伊始，朝政還是多數由四大輔政大臣把持。新帝養病也好，勤政也好，於朝局彷彿並無太多分歧。邱葉誌與王曇首與其說是協理朝政，倒不如說是當個傳話筒。

太醫與一眾宮人，見皇後孃娘出去，皆是施禮。

“慢著。派一隊暗衛，不吝統統代價，殺掉狼半夜。”

翠枝禁不住後背一涼，弱弱稱是。

“看來，劉義康那邊得添把火了。”徐羨之起家，背手而立，抬頭望著書房掛著的巨幅山川畫，“齊哥兒的百日宴，要大辦。你叮嚀芙蓉好生籌辦。你親身去檀道濟、傅亮和謝晦府上相請，為父也好久未曾與他們把酒言歡了。”

義隆冷聲，眸光似淬了冰：“朕睜隻眼閉隻眼，給你留足了臉麵。你卻還是不滿足。”他的目光俄然溫和暗淡了幾分，“阿媯，朕不止對你和莫姨有承諾。朕也承諾過她很多。”

“不成理喻。”義隆肝火散了，卻更是不耐，轉對茂泰，“你冇聞聲朕的話？”

到彥之在怔愣半晌後，屈膝跪下，請道：“請皇上允卑職與狼大人同去魏國。”

幾下撞擊後，佛塔大門回聲而開。隻見塔中心的蒲團上，端坐著一個入定的和尚。恰是心一。

義隆見她出去，微微有些怔：“朕無礙。”

“撞！”義隆不耐地打斷那和尚，揮手批示身後將士。

義隆回過神來，看著齊媯，點頭道：“不必了。朕並無大礙。鬨出那麼大動靜，反倒惹出不需求的費事。”

齊媯的臉慘白如紙，張張唇卻說不出話來。

“皇上！”到彥之倒是雙膝跪下，叩首道，“魏國凶惡，求皇上允臣護送狼大人！”

“是。”喬之垂手而立，眉蹙得更加緊，看來父親已有定奪。相邀其他三位首輔大臣前來，就是要探探他們的口風。他無不憂愁道：“父親，現在跟少帝時候怕是有些分歧，這三家都有後妃在朝，怕是不會與我們一條心了。”

義隆淡掃他一眼：“不必。你隨朕回宮。”

喬之點頭，就在他回身要拜彆時，又被父親叫住。

義隆卻大步進塔，逼近心一時，忽地，俯身揪起他耳後的皮膚一扯。

“隆哥哥。”她柔聲喚他，“不如，我搬來承明殿吧，或是你搬去椒房殿。旁人服侍你，我不放心。”

喬之怔了怔，卻又聽得父親道，“再差個暗衛趕去滑台，帶話給你二哥，若貳內心還念著獨一的mm，便替為父和幺兒殺了狼半夜。”

“是。”喬之點頭。阿誰賊子，害了mm平生，他早想殺之而後快。現在，在他出使魏國的途中脫手，倒能夠順理成章嫁禍給魏國。

義隆比手止住他：“朕派狼半夜，自有狼半夜的用處。”

至於新帝練習鐵甲軍也好，派狼半夜出使魏國也好，看在朝臣眼中，都不過是小兒郎的小打小鬨。

齊媯的臉瞬時煞白。

王曇首怔了怔，拱手道：“皇上，固然開放邊貿利國利民，勢在必行。但狼大人並非文臣，何況鐵甲軍不能一日無帥。臣請旨另派――”

“是。”翠枝謹慎翼翼地把金釵插入皇後孃孃的鬢髮，堆著笑阿諛道，“這支鳳釵最是襯您。奴婢傳聞這套頭麵是皇上親身描圖，叮嚀司宮局為娘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