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鐵甲軍寂靜地退避開,空出一片決疆場來。
可家主一聲令下,便有護院擁了上來。
當真是她癡想了,即便當初借腹生子的主張是當家主母潘夫人的意義,也是獲得徐羨之首肯的,隻這丫頭倒是徐湛之挑的,潘夫人並未擦手,徐羨之更無閒心去體貼一個連通房都不是的丫環。
眾仆前一瞬還在幸運撿了一條性命,回過神來卻又忐忑驚駭。發賣,賣去那裡呢?這亂世,若賣去為奴,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狼半夜避身閃退,飛奔而來的箭擦著他的耳際掠過,堪堪躲過,倒是撩斷他的一縷髮絲。
殺手向來強攻弱守,可狼半夜卻在躲開箭的那刻,鏗地出劍,刺穿刺客首級的肩窩,將他撂上馬來。
這婆子實在是跑不動了。楓少爺隻告了半天假,是方纔從書院趕返來的。而二夫人秦小巧領著得力的一等丫環們在前院號召客人,她這麼個婆子那裡趕得上這脫韁的小子?
到彥之半點不管他,隻朝徐湛之殺去。
到彥之氣得滿臉通紅。
小巧一臉生無可戀,還是緊緊摟著生硬的兒子,對徐羨之道:“讓父親看笑話了,是媳婦的不是。二郎那邊,請父親臨時彆捎信疇昔。我傳聞,魏國那邊還不是很承平,且等局勢再穩定一些,再奉告他吧,我不想他用心。”
狼半夜望一眼夜幕裡的孤月,似在策畫甚麼。
九女人趴在地上,萬分震驚:“夫夫人!”可護院已夾持著她拖出院去,“夫人,您不能如許,不能如許啊……”
……
隻徐湛之到底占了長纓槍的上風,攻守有度,狼半夜的劍竟半分近不得他的身。
白日裡神情活現的蘭婆子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其他丫環婆子也因為看顧不力,都被打得丟了半條性命。便是那身份難堪的九女人也冇能倖免,也捱了二十杖。
“請!”“請!”
小巧的思路似被打斷。她收回目光,抬手一比,護院們當即鬆開了九女人,卻聽她道,“把這個婆子留下吧。”
狼半夜隻用眼神冷冷地逼視他一眼,到彥之不情不肯地退開。
徐羨之聞言,氤氳的老目浮過一縷紛雜。依著他的脾氣,這些奴婢哪怕不是家賊,也十足該死。隻是,眼下他倒是不忍拂了兒媳婦的意,他揮手作罷:“便依你。來人,將這些人十足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