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大太太是個馴夫君，待蜜斯挺好的。”奶孃在一邊的小杌子上坐下。

“哦，你會背，那你背來聽聽。”晏太傅捋著鬍子笑道。

晏五爺耷拉著腦袋，道：“冇說錯，您老說得都對。”

“盛碗百合烏雞湯。”王氏小聲叮嚀服侍她的婢女。

“你彆那麼嚴峻，不管有冇有，等過幾天，請大夫進府來診個安然脈吧。”晏老夫人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先去弄一杯薑汁牛乳給大奶奶，再熬一些白朮鯽魚粥。”晏老夫人叮嚀道。

“出去。”鬱芳菲把杯子重重地放在矮幾上，躺下，回身用背對著奶孃。

晏太傅幾人亥時初回到家中，換下朝服和宮裝，換上家居的吉服，晏太傅身著深藍色繡萬字團斑紋錦袍，晏老夫人穿薑黃色繡百子千孫的大襖，端坐在暖香院的正廳的紫檀雕山川人物寶座上。廳裡放著火盆，燃燒著鬆柏香和百合草，暖和如春。

晏芪安排道：“想玩攬勝圖的，就上暖閣的大炕，玩彈珠的，就到矮足短榻上玩。”

“玩攬勝圖（玩彈珠）。”晏苗和晏葒同時答道。

“冇甚麼。”鬱芳菲搖了點頭。

鬱芳菲看著她，“奶孃，你想說甚麼？”

－－－－－－題外話－－－－－－

“蜜斯。”奶孃見她一意孤行，快愁死了。

晏芪問幾個mm，“你們想玩攬勝圖，還是玩彈珠？”

留在府裡的人，酉時正都堆積到了暖香院，隻是年夜飯要等晏太傅他們從宮裡返來才氣吃。可晏太傅他們起碼要戌時正才氣出宮，另有這麼長的時候，閒坐無趣，大師各找事情消磨時候。

擺佈兩邊擺著紫檀高背椅，世人依著長幼挨次坐下。府中的下人，依著差役上前施禮，晏老夫人笑道：“賞。”

“誰有喜了？”晏老夫人聞聲了。

晏大太太依言散了押歲錢和金銀餜子。

但是除了晏葒想玩彈珠，其彆人都情願玩攬勝圖，晏葒也隻好隨大流，跟著上了大炕。

臘月二十八，朝堂封筆，除了留值的官員，其他官員都回家等著過年了；二十九到三十這兩天，宮中內侍不時帶著封賞到各府，有皇上欽賜的福字和春聯，另有皇後犒賞的珠寶和玉快意。

廳裡世人都掩嘴偷笑。

晏同豐坐椅子上跳下來，收腹挺胸，點頭晃腦隧道：“今歲今宵儘，來歲明日催。寒隨一夜去，春逐五更來。”

“五嬸，你彆這麼說。”畢竟冇有請大夫確診，王氏怕空歡樂一場。

入夜後，晏太傅帶著男丁們在灶房外，迎玉皇來人間，晏太傅讀《迎神詞》：“三十六天高幾重，珠宮貝闕金芙蓉。清都上位玉帝子，陛羅將輔排群龍……籲嗟乎！邇來比屋興谘嗟，請帝先過民牧衙。”

“有喜？”王氏呆怔住了。

晏大爺領著弟弟、子侄們出去，給二老施禮；禮罷，退到左邊站立，晏大太太領著女眷們亦出去施禮。晏老夫人笑道：“這一年辛苦你們了，都坐下吧。”

進到屋裡，鬱芳菲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讓婢女將頭麵放在妝台上，她歪倒在臨窗的美人榻上，眼瞼低垂，如有所思。鬱芳菲的奶孃端著杯熱茶，出去了，見狀體貼腸問道：“蜜斯，你這是如何了？誰惹你不歡暢了？”

“時候不早了，孩子們怕都餓了，都退席吧。”晏老夫人笑道。

“奶孃，你今後要再說這類話，我就留你不得了，我隻能送你回籍。”鬱芳菲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