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琮嚐了一口,道:“錦州日鑄雪芽,天然是好茶。”
牢內陰暗潮濕,老鼠聞到血腥味,在陸禮的屍身上爬來爬去。
二皇子見陸琮固執茶盞的悠然姿勢,隨便問道:“這茶可還入得了口?”
陸琮微微含笑,展臂抱著懷裡的老婆,望著飯桌上一看,道:“味兒挺香的,我聞著就餓了。”他抬手撫著老婆的發頂,聲音柔了幾分,“璨璨,我們先用膳,好不好?”
緋衣男人未說話,隻抬手,將掌中的紙條和裡頭包裹著的玉佩一併扔了出來,道:“梁世子夫人,是不是等著安王來救你?”
牢內。
兩月前,安王一家子去了洛州散心,至今未歸。可偏生在這個節骨眼上,梁王府出事了。周琳琅不體貼陸禮的死活,可她本身絕對不能被送往教坊司。若真的去了,那她這輩子就算完了。當官妓,不如讓她去死,隻是……周琳琅看動手裡獨一留下來的金釵,雙手一顫,金釵落地,收回清脆的聲音。
幸虧她等了不過一刻鐘,陸琮便闊步走了出去。
“……好。”二皇子道,“讓他出去。”
但是……
周琳琅內心策畫著,就等著將信送到安王的手裡。
陸琮道:“鄙人癡頑,還請二皇子殿下明示。”
他側過甚,一雙眸子看向周琳琅,眉宇清冷,緩緩開口道:“是。我是滿月的未婚夫,裴舟。”
二皇子心中猜疑,現在卻也隻能闊步出去接旨。
二皇子道:“本日你來本王府上,無人曉得。任憑你武功再高,也抵不過本王府中百餘名弓箭手。先前本王念你是人才,纔多有尊敬,可如果不能為本王所用,那本王也不能由著你站在本王的對峙麵……本王再問你一次,你究竟要持續當太子的人,還是歸順本王?本王就數三聲。”
二皇子執手拿著茶蓋拂著茶沫,內茶葉光彩翠綠,形似雀舌,縷縷熱氣泛動開來,香沁心脾,齒頰留香。他淺啜一口,才聽出去的貼身寺人懷成道:“殿下,榮世子過來了。”
這時她讓貼身丫環拿著去見安王的信物!
一聲令下,二皇子府被層層保衛嚴加節製。
過了半晌,陸琮有些受不住,抬手就將身上蓋著的錦被驀地掀起……
二皇子吃緊追上去,畢竟被侍衛攔下,隻能破口痛罵以泄氣憤。
承德帝收到一本朝中同二皇子勾搭的官員名冊,及先前數名忠臣遭二皇子麾下官員讒諂的證據。先前隆寵備至,風頭模糊欲蓋過太子的二皇子,一夕以內,竟變成了階下囚。而先前為二皇子儘忠的官員也紛繁落馬,這此中便有梁王府。
陸琮掀袍落座,丫環端上茶盞。
他向來都不會騙她。
次日薑令菀才聽到了動靜。
陸琮真想好好經驗經驗她,可念著她腹中懷著孩子,天然不敢拿她如何,隻能任憑她胡來。
緋衣男人徐行疇昔,牢內陰暗潮濕,可他這一身錦袍倒是不染纖塵。他看著麵前這個狼狽不堪的男人,想著這一年多來,他做夢夢到貳敬愛的小女人委曲的哭,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周琳琅抬眸,眸中含淚。她看著牢外穿戴緋色文官衣袍的年青男人,明眸一頓,有些迷惑,以後才顫著聲兒,翕了翕唇問道:“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