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這便是那廝想出來摧辱她的體例嗎？

“姀姀，如何想起來要吃酒了？”秦氏率先開口，眸色擔憂的看向蘇芩。

……

紅拂替蘇芩端了碗生薑紅棗水來。這幾日差未幾要輪到蘇芩的小日子了。蘇芩每到夏季裡便手腳冰冷，來小日子的時候更是能疼的麵色煞白，連床都起不來。背麵還是秦氏尋了一偏方，說在來小日子前每日灌上一碗生薑紅棗水，能驅寒。

這事雖皆是蘇攢之錯，但隻怪顧氏太打動。最關頭的一點還是蘇攢寫的那份合離書。

蘇芩想起那日裡蘇府被抄家時的景象，不自禁身子一縮。

陸霽斐微偏首，上前跨一步，擋住了蘇芩的視野，也擋住了外頭那霸道的場景。

“是有件喪事。”蘇芩垂著眉眼，暴露半張白膩麵龐。

“既是喪事，那天然是要吃酒的。”老太太年紀大了，看的也開，緩過來後身子漸好，吃吃睡睡，隻為了不讓小輩再添承擔。這時候端著酒杯，麵色紅潤，可見這幾日養的不錯。

男人此話一出，那抓著蘇攢的兩個錦衣衛也不免側目。本來他們就因著蘇芩的麵貌多存眷了幾分，現在聽到這話，不免感覺膽怯。

蘇芩被陸霽斐幾次無常的態度噎的麵色一紅，她氣呼呼的鼓起臉頰，臊紅著一張臉拽住人，然後用力壓下一口氣，軟聲道：“我們頓時就是一家人了，那裡算的上甚麼賄賂。”

蘇芩此話一出，那正拎著蘇攢的兩個錦衣衛雙耳一豎。

蘇芩眼疾手快的往他寬袖暗袋內一掏，卻拎出一隻濕漉漉的繡花鞋。

細算下來，偌大一個蘇府，能撐起來的便隻要蘇芩一人了。

蘇攢雖與蘇府分了家，但二姐兒蘇霽琴尚在二房，如若蘇攢出事，蘇霽琴也脫不得乾係。

白嫩小手攥著銀票，指尖微粉，帶著玉色。再向上看，小女人紅著眼，鴉羽色的睫毛顫巍巍的，澄徹雙瞳就跟外頭攢在梅枝上的絮雪般潔淨。

大明律言：無端入人室宅廬舍，上人車船，牽引欲犯法者，當時格殺之，無罪。又言：眚災肆赦。即因遁藏侵害而形成的不幸，可免於刑法以外。顧氏先是無端擅闖民宅，還脫手打了那外室。此兩罪，便是在宅子裡被人打死了也不犯法。

紅拂抹了一把眼淚珠子，點頭，抽泣著聲音道：“探聽清楚了，縣衙的人說，是二夫人先動的手，二老爺為了護那外室才動的手，如果報了官，那也是二夫人的不是。”

紅拂蹲在蘇芩身邊，看著蘇芩捧著青瓷碗，慢吞吞吃粥的模樣，無聲抹著眼淚珠子。她們家女人，何時受過這等苦，不但日夜馳驅，還要擔憂這些生薑絲……

鬨到未時，蘇芩終究回了蘇府，她餓的肚子有些疼，趙廚娘從速端出一碗肉糜粥來，一臉心疼的喚蘇芩快用。

她有些累了。

陸霽斐暗眯了眯眼，細薄唇角不自發勾起，明顯是對蘇芩說的“一家人”這三個字非常受用。

蘇芩耷拉著雙眸，神思漸沉。

本來，蘇博是不該當與這一桌後代眷一道吃的。但現在蘇府這般，那裡另有空講究這些勞什子端方。

“肉。”蘇蒲坐在蘇芩身邊，閒逛著小短腿，指著麵前的水晶蹄髈，口水橫流。

蘇芩盯著麵前男人官服上繡製著的繡鳥官紋，暗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