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站在那邊,麵色有些丟臉,“蘇三女人,還請自重。”
男人靠在槅扇旁,手裡拿著一本書,雙眸微定,往斜側方看去。靛青色的緞麵被褥內,小女人伸直著纖細身子,團成一團。一雙玉足從被褥內伸出,粉嫩嫩的帶著玉色。圓潤腳指微動,磨在猩紅毯子上,惹眼的短長。
男人站在原處,目光下移,落到蘇芩臉上。
蘇芩在陸霽斐的耳房內睡了一夜,渾身暖融融的就跟要熔化了似得,舒暢的連腳指頭都伸直了起來。
“哎呦……”小女人嬌軟軟的喚一聲,陸霽斐站在屏風後,看到那自裙裾內暴露的一雙纖藐小腿,白玉盈盈的透著瑩色,隻覺腹內一熱,方纔擦上去的清冽井水也如滾燙熱水般將他圍熏的喘不過氣。
話罷,蘇芩嬌哼一聲,“真是冇規冇矩。”
蘇芩歪著小腦袋笑道:“錯了,我是你家爺的人,你應當喚我,唔,一聲姨娘。”
“我要穿正紅色的嫁衣。”蘇芩攔住陸霽斐,踮腳靠在耳房厚氈上,雙臂張的開開的,揚起寬袖,梗著小脖子,直把耳房門堵得死死的。
麵紅耳燥的想了想,蘇芩坐在炕上,待胸前不疼了,這才慢吞吞的哈腰將繡鞋穿好。
恰是大日淩晨,男人眼瞧著,放動手裡的冊本,回身去了屏風後。
陸霽斐斜睨一眼常日裡多聰明機警,卻隻在本日卡殼的青山,冇好氣道:“耳房裡頭的阿誰。”
男人站在那邊,俄然伸手一把將正亂扭的蘇芩按住,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啞著聲音道:“彆動。”
陸霽斐行動不斷,隻單從沐盆裡傳來的脂粉香就能曉得,這水定是已被用過。
青山一愣,冇有明白陸霽斐的意義。“爺這是……要娶哪家的女人?”他竟冇聽到風聲。“這製喜服,還是要貼身量了纔好。”真不知是哪位女人這般有福分,竟能被自家爺瞧上,隻可惜那蘇三女人了,還冇進門,就要被正妻壓一頭。
陸霽斐穿的衣物不厚,他能清楚的感遭到小女人溫溫軟軟打在衣料上的熱氣,似能透過緞麵,直燙到肌膚上。
陸霽斐攏了攏大袖,用巾帕掠過臉,回身欲走,卻被蘇芩拽住了胳膊。
蒹葭吃緊跟上,替陸霽斐披上大氅。
蒹葭咬牙,但因著心性沉默,硬是冇有多話,隻心中道:一個敗落戶,竟來他們陸府擺架子了。
“哐當”一聲,身後傳來沐盆翻倒的聲音。
“對了,你們這的端方呀,實在是難登風雅之堂。”蘇芩伸手指向阿誰捧著沐盆的丫環,“就是你,胡亂瞎看甚麼。主子淨手的時候,你該雙膝跪地,高舉沐盆。另有你,主子用脂粉、靶鏡時,你梗著脖子瞧甚麼呢?該屈膝垂眸。”
“唔,你身上甚麼味呀。”蘇芩蹙眉,聲音悶悶的從陸霽斐懷裡傳出來。
陸霽斐一挑眉,單手撐在耳房門上,將蘇芩纖細的身子半虛圈進懷裡。
驚蟄後,至春分。雪漸稀,桃杏半開。
蘇芩被捂得悶頭暈腦的,隻得用力將本身的臉從男人懷裡挪出來,然後湊在男人胳膊裂縫處,用力吸了一口氣,這纔將胸前憋悶的感受揮去。
他霍然鬆開手,眸色幽深暗淡。
最後,蘇芩將目光落到蒹葭身上,“最後是你。我方纔洗漱的時候,你該替我挽袖,並備好大手巾給我擦拭。”
蘇芩動了動腿,終究受不住,慢吞吞展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