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宓跪在地上，攥住郴王的袍擺，神采驚懼道：“王爺，臣妾不會再去了，必然不會再去了。”

郴王持續道：“你往那賑災糧食裡頭加甚麼沙子，直接撒一把砒霜不是更費事。”

“彆說話。”郴王蹲下來，一把掐住沈宓的下顎，嫌棄的抹開她臉上的胭脂，然後沉淪的觸到那點檀色口脂。

白叟的聲音不大，乃至因為缺了牙而非常含混，但蘇芩卻聽的逼真，她終究明白陸霽斐做這些事的意義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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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首輔，本王倒是不知，你竟另有臉來麵對哀鴻。”郴王負手站在那邊，不著陳跡的看一眼戴著帷帽的蘇芩，然後義正言辭的向天拱手，氣憤道：“百姓刻苦，你卻儘用些華而不實的饌食來吃苦，你對得起先帝，對得起皇上嗎？”

“你是如何曉得，哀鴻裡會混出來那些胡吃混喝的？”蘇芩的小嗓子啞啞的帶著哭腔。

“去啊，為甚麼不去呢？”郴王俯身，看向沈宓，那張俊挺麵龐印在沈宓眼中，卻如同鬼怪般可怖。

陸霽斐臉上的笑漸斂，麵色陰沉下來。他靠在馬車壁上，闔上視線，薄唇輕動。“姀姀可見過，千裡平原，寸草不生。”

掌燈時分，蘇芩回到陸府，她坐在涼榻上，麵前擺著一碗清粥，中間有一碟醃黃瓜。

陸霽斐嘲笑一聲道：“郴王愛民如子，自當與哀鴻同苦，要不要來一碗？”

夏達站在堂內，身上的朝服已半濕，明顯是被茶水潑的。

冰冷沁骨的手觸到沈宓的紗裙，郴王湊上去，細嗅。一股熟諳的甜膩熏香味撲鼻而來，郴王一把攥起沈宓，便扯了人的衣服壓在酸枝木大理石插屏上。

夏達垂眸，悶不作聲的任由郴王發脾氣。

“夏達，你先退下吧。”郴王俄然道。

沈宓瑟縮著身子靠在酸枝木大理石插屏上，腕子似要被捏爛。她痛苦的皺著一張臉，抽氣道：“王爺……”

將繡春刀插回腰間，陸霽斐神采諷刺的看向郴王，默不出聲的指了指郴王的腰包。

本來隻在大要覆著薄薄一層泥沙的白粥完整被搗成了漿糊，黑烏烏的看著就非常顯臟亂。

陸霽斐上前，手裡的繡春刀拍在粥攤子上，惹得那些前來哄搶粥食的哀鴻敏捷逃遠。

“怕？”陸霽斐握緊蘇芩的手, 聲音輕柔。

陸霽斐看人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滿手光滑。“真是怯懦。”

蘇三……

滿朝文武, 盼著陸霽斐死的, 大有人在。本日一事, 落井下石很多, 更有甚者, 還要在公開裡添柴。

“那姀姀可見過那些吃觀音土，活活脹死的人。”

郴王眸心一窒，霍然放手。

“你，你彆說了……”蘇芩一把捂住陸霽斐的嘴，小臉更白。

蘇芩抿唇，“我，我聽祖父講過。”

“砰”的一聲響，郴王狠狠拍上身邊的桌子，氣漲了一張臉。

夏達拱手退下去。

“看本王乾甚麼！此次冇能扳倒陸霽斐，我們必然要抓住賑災糧款一事，給他剝一層皮。去，立即送信給姚定科，讓他好好的參陸霽斐一本。最好再來一份聯名血書，本王就不信了，此次他陸霽斐還能說出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