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一聲，李嬤嬤道：“二夫人去二老爺那處鬨，跟那懷了孕的外室起了爭論，二夫人伸手將人推了一把，奴婢遠瞧見，像是見了血。二老爺正巧從屋裡頭出來，一氣之下就將二夫人從閣樓上推了下去，”說到這處，李嬤嬤裝模作樣感喟一聲，“本尚留著一口氣，隻這一起抬返來，外頭天寒地凍的，那口氣早嚥下去了。”

紅拂上前，輕手重腳的替人蓋上被褥。戶牖處，厚氈拱起，鑽進一個小人來。

“女人，不好了，二夫人和二姐兒出事了……”紅拂急倉促的翻開厚氈出去，連氣都冇喘勻，就急赤白臉的撞到木桌，震的桌碗一蕩。

蘇蒲熟門熟路的鑽進蘇芩懷裡，暖暖的睡疇昔。

蘇芩憂?的撐著額頭靠在洋漆小幾上，四周環顧屋內。

秦氏拿動手裡的銀子，歎道：“還是做女兒的知己些。”

李嬤嬤上前，耷著一張臉。“三姐兒，彆問了，啞了。”

“四姐兒。”紅拂一把抓住就要往炕上撲的蘇蒲，先替她暖了手腳，然後又褪了外頭半潮濕的襖子，這纔將人放上炕。

蘇芩蹲下身子，謹慎翼翼的將蘇霽琴扶起來，軟著聲音道：“二姐姐？”蘇芩的嗓子本就綿軟柔滑，這會子決計放柔後，勾著尾音，柔膩膩的就跟絞在鍋裡的飴糖似得。

掌燈時分，大炕上撤了洋漆小幾，蘇芩臥在炕上，解開小衣，暴露一截纖細盈腰。腰窩上方是本日新撞出來的一塊青紫。

顧氏去了，這事可大可小，蘇芩拿不準主張，隻得讓人去請了秦氏來。

蘇霽薇現在也是舉步維艱，能頂著尚書府的壓力派人來，想必已是極限。

顧氏的喪事，還是秦氏一手籌辦的。

蘇芩慣是個懶惰性子，特彆是在夏季裡，能賴便賴，何時起的這般早過。是以，不怪紅拂和綠蕪驚奇。

李嬤嬤一愣，心中暗忖，這才幾日，人如何愈發斑斕了？

本日的蘇芩上身穿一件白綾襖兒，下頭一條挑線藍織金裙，內裡套一件青素絞披襖，腳上是一雙老舊的厚底棉鞋，雖欠都雅，但勝在和緩。臉上未施粉黛，隻鬆鬆挽著一斜髻，倒是淨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眉梢眼角流轉間，波光瀲灩，尤勝月華。

蘇霽琴隻顧趴著哭，冇半點聲響。

信裡詳細寫了很多東西，都是一些蘇芩看不懂的國度大事。背麵另有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蘇芩不懂是甚麼意義，翻來覆去唸了好幾遍都不解其意。但她直覺曉得，這封信最首要的處所，就是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蘇芩的肌膚細潔如瓷，彆的風韻尚堪堪能描述的出，獨那身子肌膚，白到絕頂去處，竟冇有一件東西能比得。雪有其白而無膩，粉有其膩而無光。也正因為如此，那塊青紫就顯得格外較著。

“甚麼？”蘇芩抬眸，蛾眉蹙起，暴露一張桃夭柳媚的臉來。

“綠蕪，天暗了，明日再做，謹慎傷了眼睛。”蘇芩耷著眼皮，嬌軟聲音漸含混。

翌日，蘇芩一覺睡醒，後腰處還是有些鈍痛，鼻息間儘是濃烈的藥酒味。她有些受不住，替蘇蒲掖了被角後，披衣起家，穿上厚底棉鞋，徑直進了小廚房。

……

紅拂與綠蕪本來是蘇芩身邊的大丫環，常日裡也不過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現下那些提水洗衣、鋪被疊衣、打掃屋子的事都落到兩人身上，蘇芩瞧在眼裡，也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