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身故,就是這位耶律安博,所為了?”
有這麼些人,甘忌啞口無言。
“我父親,叫蕭束述,是大遼的夷離畢,近似於你們中原的,刑部尚書,父親為官時,懲辦贓官,殺權臣,獲咎了很多朝中大員。”
“我是個色役,朝廷的事,也不懂。能幫您甚麼呢?”
“父親好麵子,他平生周正,決不肯讓家人給本身爭光,密而不發。轉過年,大師齊去狼主萬歲帳中賀歲,當晚,也是現世報,這林牙的哥哥,叫讚固,喝醉了酒,誤闖王帳,驚了狼主的寵妃甄姬,狼主大怒,命家父審判讚固,次日,將讚固的屍首,歸還了林牙,自此兩家結仇。本年,家父遭難前,他還親筆先寫罪行,至書大惕隱司,一家長幼,全數削籍出戶。”
斯莉拿著燈盞,謹慎翼翼放在桌上,叮嚀下人出去。
蕭桓仁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像個女人。
“一個司禮,一個文翰,如何會害死令尊?”甘忌不信賴,這兩個遼人會甚麼絕世武功。
雷厲風!甘忌啞然失容,歲寒四友之一,雷叔叔,是遼國的鹽鐵司使!
撕破的,又何止是麻都的荷包。
斯莉聽他指中關鍵,大感驚奇。
“先生!桓仁要求您!我父親蒙冤,被朝中奸佞所害,我曉得先生的才氣,請您,請您務必為蕭家正言!”
“是,父親極重禮數,冇有拘繫麻都,隻是明裡暗裡,對‘五府七司’打壓查扣,撕破了麻都的荷包,結下仇來。”
蕭桓仁把他請到五樓,一間較陰暗,不通風的房間。
有燈就好了,甘忌環顧一圈,見屋裡安排簡樸,像個祠堂,劈麵有供桌,和一個靈牌。
他陳述冤實,本來聲色悲壯,甘忌卻越聽越鄙夷。剛纔見他時,那番紙醉金迷,和林牙比,好不到那邊去。
甘忌喃喃著。見蕭桓仁泣不成聲,斯莉實在難過,祈求道:
“此人身為禮官,能攀附‘五府七司’甚麼?”
“不過,您得有個遼人的名字,姓蕭,不好,姓耶律吧,就叫,耶律忌?”
“您不知,這大林牙院的主官,叫林牙。此人精黃曆法,與北漢國客省使,王佐之先生是莫逆之交,兩人不但工筆諳練,共同好色。家父有妻妾三人,此中最小的姨母,是從中本來的,很有姿色。可惜家父並不寵她,倒便宜了這林牙!”
“麻都是替罪羊,不會嚴辦,雷厲風是‘南邊’的人,罪不至死,隻委曲了父親,無端成了黴鬼!可惜朝中無人出麵斧正,不然,豈容他們安睡!”
“先生,您應允替蕭家昭雪,蕭桓仁無覺得報,登陸後,一乾波折困難,全由小弟開路,保準能您順順利利去臨潢府。”
兩人聽他彷彿是承諾了,當即如搗蒜般的叩首,奉上百兩蒜頭金,塞進甘忌的料袋裡。
九層樓船氣度,氣度到沙魚都會‘望洋興歎’,不敢下嘴找茬。
財權,由南樞密院把持,要開戰了,軍款必須轉送北樞密院。
蕭桓仁昂首罷,望著靈台,長篇大論起來:
遼國國土開闊,財稅官職龐大,統稱‘五府七司’。
“不止有他,大林牙院、敵烈麻都、天下兵馬大元帥府,都有參與!”
燈盞搖擺,照在那靈牌上,幾經欲滅。
“殺雞儆猴,必有一死,不然,不敷以臨照百官,此計借刀殺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