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璟看著它，抬手揭下臉上的麵具，揣回到懷裡，咯咯笑道，“紅豆，你掉色了！你如許很費我工夫的，你能聽懂我的話麼？你這個小牲口。”

前麵舞台上，女子手握琵琶半遮麵，咿呀彈唱，吳儂軟語。她著一襲黑紫色的輕紗廣袖長裙，袖子滑落在肘間，兩條白嫩如藕的小臂俏生生地露在內裡，她的左手腕兒上繫著一根紅繩，紅繩的介麵處掛著一顆青豆大小的銀鈴。

若非萬般無法，絕冇有人會挑選在在如許的時候對峙行路。

在那黑紫色的長裙內裡，是一件半新的繡著粉色並蒂蓮的紅色抹胸，肚臍以下是一條開衩開到大腿根兒的紅色褲裙。她翹著二郎腿，褲裙滑落在兩腿之間，右腿上是一枝牡丹花的刺青。

紅豆俄然感覺脖子涼涼的，不自發地顫抖了一下，搖著頭打了一個鼻響。

淳璟抬了抬眼皮，拍下一顆明珠，頭也不回地抬腳走了出去。

那琵琶女的神采淡淡的，清冷的模樣讓淳璟感覺有些眼熟。她低垂著視線，像是底子冇有看到上麵那些人的嘴臉，又彷彿底子不在乎。

紅豆已經下水，淳璟還坐在水邊。

紅豆抬頭嘶鳴，已經邁開了步子，如風般消逝在長路上。

對於女人，他實在並不太懂，在他熟諳的人內裡，最懂女人的當屬慕容辛白，最讓姐姐念念不忘的也是慕容辛白。

但在那場狐族和狼族，千年難遇的大戰以後，慕容辛白就失落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在那血肉恍惚的屍身中間，他們隻尋回了那支慕容珍如生命的紫竹笛。

夜色褪去，驕陽於東方升起，漫天星鬥已藏匿了行跡。同業的路上已有了人影，模恍惚糊，影影綽綽。

拂曉前的夜老是最黑的。

一曲方罷，女子按著琵琶弦久久不肯放鬆，祈求它的餘音拖長再拖長，她緊抿著嘴唇，低著頭，眸中閃著淚光，啪嗒一聲，一滴淚落在弦上，餘音錚錚。

月光下，湖水邊，葦葉森森，悄悄閒逛，收回沙沙的聲響，點點螢火在綠葉間穿行，這處所很美，美得讓民氣醉。

淳璟當然不會，但是紅豆能夠，以是在天亮之前他們便能夠達到知冷地點的王城了。

紅豆低低嘶鳴，好似已聽懂了他的話。

按在弦上的手指漸漸鬆開，她深吸了一口氣，抱著琵琶站了起來，“各位公子，遵循我們先前說的，那位肯買琴樂歸去？”

鏡花水月很美，因為它的虛幻，因為人的妄圖。

淳璟抬頭灌了口酒，辛辣的酒液劃過喉嚨如火燒普通，他抱著酒罈昂首往前麵瞥了一眼，挑了挑眉。

台下的看客已經喝高了，進門時還是衣冠楚楚、整整齊齊，此時卻衣衿半敞，醜態百出，直勾勾地望著台上的琵琶女，眼睛已經被情慾染紅。

淳璟在在它背上趴了一會兒，坐直了伸了個懶腰，望著遠方日光中有些恍惚的城池，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賊笑，“知冷，請多指教咯！”

淳璟摸了摸它的頭，撲到它耳邊，嘴角一咧，暴露兩顆小虎牙，“紅豆，要去清算一下咯。”

淳璟在王城裡轉了兩天，曉得王城的酒冇有羽衣城的香，因為羽衣城的酒為的是讓人醉，而王城的酒卻讓人復甦。曉得王城的女人冇有羽衣城的女人美，也冇有羽衣城的女人騷媚，但卻比羽衣城的女人更有味道，那是一種禁慾的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