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我傳聞人身後，如果連本身的出身也不知，閻王那邊報備不成，多數要成孤魂野鬼了，六道循環，也隻能墮入惡道，不得翻身。”置身事外，卻模糊透著擔憂，憑著昔日一點友情，說一兩句幫襯的話，確切是黃岐會做的事情。

出身未卜，他不甘心！即便死也做不成一個明白鬼，連閻王都不肯收！

蓮花內行下的木雕刹時被粉碎，他不言不語走到床前，從枕下拿了那半塊東西，道：

修緣一字一句道：

這不是他死而複活後第一次見到蓮花生，但倒是第一回麵劈麵，不到三寸的間隔。他的發從肩頸垂下來，用一條絲帶在腰際束好了，帶著濕意，大抵返來沐浴過，並未全乾，墨色褪去，隻剩一片高聳的白。

“小和尚隻要這一樣東西，所謂衣冠塚，也是空無一物，豎了個碑罷了，隻寫了法號，生於何時，甚麼人立的，俗家名字叫甚麼，一概冇有，料他身後孤寂，也找不到這麼一處供他憩息的處所。”

“他們有藥節製，出不了亂子。”他說的安閒淡定，彷彿入魔已久，成了一個實足的修羅，不再牽掛他曾心心念唸的武林道義。

蓮花生的微蹙的眉頭伸展了一些，他看起來略有些倦怠，漸漸踱步到西南角，推開窗，月光傾瀉一地，不曉得是不是錯覺，他的臉在柔光裡也變得暖和很多。

蓮花山靠他更近一些，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並不說話。

“嗯，此次攻上望川宮，裡應外合，毫不能出不測。放走的那些白道偽君子如何了？”

他抬眼去看，看蓮花生的端倪，並冇有衰老，還是阿誰風騷模樣，烏黑靈動的丹鳳眼，斜插入鬢的眉，挺直的鼻梁，他俄然有些回過神來。

“西域血刀，他對朱雀護法……”

他想到很多，他疇前多愛他的發，倚在他肩上，總要用手指纏上幾道，從背後看他，也心生戀慕，就連在床榻間抵死纏綿，到了情熱處，亦忍不住將手插~進他發間，閉上眼隨波逐流。

修緣感覺眼睛有些刺痛，這痛竟然能伸展滿身，讓他通體不暢。

“明日，就是整整半年了。”

他抓著窗上的木頭雕花，指甲嵌進花裡，木屑簌簌掉下來，落在地上，垂垂滲了血，鮮紅的，該當刺目，在夜裡卻發了黑。

“明日一早我先去墳上，同他說說話，燒些紙錢，辰時前就返來。”

以是他如有似無摸索，他怕繈褓已經一同陪葬在衣冠塚中，話隻說一半，點到為止。

“……”

“教主，那半塊繈褓……”他不傻，他聰明起來，蓮花生也拿他毫無體例。此番死而後生，又冒險而來，不是為了虛妄的道義，而是為他本身！

“……”他屏住呼吸，聽他一字一句說下去。

“謝青佳耦必然對我很絕望，二十年前西域血刀佈下的局，明知無解，我還是要照著一步步走下去。”

“我覺得把他送去靈音寺，我不見他，就不會傷他，這麼些年，總能找到體例。”

為了不露怯，他隻好迎上蓮花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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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生彷彿帶著氣憤，聲音降落很多，轉頭來看他的時候，眼睛裡黯然藏著淚光，可惜從修緣阿誰位置望疇昔，黑漆漆一片，甚麼都看不到，隻被他突但是來的降落表情震懾住。

他眼底的血絲愈發明晰，紅著眼，像是給本身懲戒，一刀一刀剜著心，開口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