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抄墨客隻是埋頭抄詩,聽到此詩,大讚道:“何人之詩,妙哉!隻是不如何應景呐。”一昂首,看到東倒西歪的林嵐,不覺一愣。
“如果前人所寫,如此佳作,怎能不為人所知?這位林兄不愧為詩魁啊,看來兩淮臥虎藏龍,這等才調,真乃謫神仙啊!”
當中也不乏才調出眾之輩,還沉浸在林嵐方纔鬥酒詩百篇的豪舉當中。
呼。
章侍郎又拉著林如海,在堂中串桌。
“咳咳。”
“下官敬您一杯。”
林嵐迷含混糊地被胖管事扶進了大堂。他的腦海裡,還迴盪著老黃的哭訴。戰役是殘暴的,但殘暴這個詞畢竟還是太籠統,隻要從墳山上趴著返來的人,用他親眼所見,切身經曆描述出來,才真正能夠為之動容、顫栗。
林嵐一步三搖,擺脫開了胖管事的攙扶,笑道:“我林嵐,何必讓你佩服?你是哪根蔥?”
“唉,本日不談公事。”
“我的天老爺!這是……”
咳嗽更加狠惡的林如海俄然一口老血噴出,灑了章侍郎一臉。
“快看這句,絕妙!真是絕妙!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墨客萬戶侯?看來這林兄乃是胸懷弘願,絕非普通人!”
“……”
抄墨客一手的汗,林嵐念得固然慢,但何如有些詞音恍惚,他也隻能記個大抵。但是這詞一聽,便覺渾身雞皮疙瘩悚然,有一種被那疆場雄兵所震驚的心潮彭湃之感。
王子安神采慘白,一拳打在桌上,徹夜以後,林嵐的才名,估計要在京師被傳得家喻戶曉了。該死的,他是怪胎嗎?這詩張口就來?
不知哪個功德者,早已將林嵐成名的兩首詩詞眷抄出來,在樓中傳閱。這不懂詩詞的人,溜鬚拍馬地,一個勁地說好啊好啊。稍懂些詩詞的人,掃過這兩首詞,頓時精力一振,這林嵐還真有些乾貨!
“真……不能再喝了。”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儘長江滾滾來。好詩好詩!”
“來來來,不談這個了,我們喝酒,喝酒!我帶你熟諳一下同僚們!”
“好好好。”兩人一飲而儘。
“你是……”
林如海替章侍郎倒上酒,說道:“前幾日與您說的述職奏摺一事……”
傅小刀背起林嵐,步出三絃閣。
一群才高氣傲的京師士子,看到公子哥們湊趣著林嵐,想著那叫一個氣。
林如海看了眼杯中的酒,朝那位員外郎一敬,將酒飲入腹中。
一首接著一首,林嵐也不曉得本身這一晚唸了多少首,腦海中蹦出一首便念一首。他終究明白,為何唐宋那些大文豪們喜好喝酒吟詩了。痛快!
林嵐自娛自樂,有些瘋顛地大聲吟誦道:“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疆場秋點兵。馬作的盧緩慢,弓如轟隆弦驚。了結君王天下事,博得生前身後名。不幸鶴產生。”
撲通!
“哦~~!記起來了,瞧我這記性。”老者拍了拍林如海的肩。
“這詞確切不錯,不過恐怕是抄來的吧?”
林如海心中愁悶,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普通,喝酒幾口酒,連咳嗽都急起來。
不管聽得明白,還是聽不明白的,歸正都已經被林嵐的氣勢所賽過了。
“唉,林賢弟,這才哪到哪?”
他想到那些拿著火銃錘殺蠻虜,死在那座孤城的亡魂,不覺已經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