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時候，卻被林嵐的一句話，說得淚流不止。

“哈哈，公然如恩師所言，林小友對於戰事非常精通，隻是進與退，並不是阮或人說了算。早在阮或人走頓時任之初，便向陛下建言，棄守獨孤城，將城關內移二十裡。隻可惜……”阮慈文嘲笑兩聲，“朝上冬烘不懂兵事。國強，嘴上寸土不讓，背後裡乾著假公濟私的陰損事；國衰，建言乞降，換得臨時安穩。當年玉門關一萬將士，恰是遵循了死守之命，活生生地被耗損殆儘！”

阮慈文紅著眼，酒杯摔在地上，吼道：“那樣不公允！”

心不足悸地他，還是很不想將如此慘絕人寰的惡毒手腕奉告林嵐，怕如許的公子哥受不了。

“這……這是哪個傷天害理的牲口做出來的惡事！”老大夫渾身都在顫抖。

大年夜還少有煙花燃起時，一些家中的父老開端請龍、請灶神，祝賀家中一年到頭，無病無災。

阮慈文嬉笑道：“還挺霸道。隻不過這個‘親’，是甚麼意義……”

阮慈文笑道：“必然送到。”

他指了指那躺在榻上的男人，披了林嵐的皮裘，那人臉上的寒氣垂垂褪去了，卻還是處於昏倒當中。

阮慈文彷彿聽到了遠方的鐘聲響起，那是歸家的信號。他說了很多，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在數落著當年的敗局，終究他說到了最關頭的處所。

……

雀雲樓上燈火透明，天氣垂垂暗下來。冷風吹過，飛簷上的銅鈴輕響。

林嵐問道：“這疤痕究竟是甚麼？為甚麼感受像是灼傷的？”

胡杏堂的大夫秉著懸壺濟世的態度，在吃完團聚飯以後，還是按例來藥堂坐診。他剛籌辦跨入門檻，早在堂內等待的兩道身影一下子竄了出來。

林嵐笑了笑，道：“拜就不必拜了，將軍即將歸京，可否幫晚生送封信？”

阮慈文彷彿很讚美林嵐的觀點，說道：“陳老將軍恪守西北，已經耗空了大京朝最富強的二十年。好笑我阮慈文，空有一身抱負，最後替人做壽衣，背了一個如此大的黑鍋！”

林嵐並不想再這件事上和阮慈文糾結甚麼，便說道：“大將軍實在早就曉得獨孤城深切萬仞山之要地，易攻難守，何故要搏命死守？偶然候以退為進，不失為明智之舉。”

阮慈文大氅飄飄，一副如臨重生的姿勢，笑道：“拜你涼州詞所賜，替玉門關萬餘死士，受阮或人一拜，他日臨朝，西北之事可緩緩圖之。”

阮慈文狠狠地盯了一眼順溜，嚇得順溜神采都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