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郎也不氣惱,他這幾日當真覺的三弟比他要強上很多。
二郎沉默半晌才緩緩說道:“三弟的設法,乍看有些怪誕,細想卻不無事理。常言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想必祖母也是這般想的,以往能夠我真的枉做小人了。”說完自嘲一笑:“看來我比三弟癡長幾歲,卻還冇三弟看的清楚。這個家今後如果三弟掌舵,我無話可說。”
“天然是因為你乃老主母的幺兒唄。”
崔堯看著拉磨普通的老爹也有些無語,他一向這麼情感化嗎?
崔夫人也曉得剛纔的嗤笑,有些孟浪了。也不扭捏,提了一杯酒,向崔伯安表示,然後酒到杯乾,向世人亮了亮杯子。
沈鴻在一旁撫須點頭,表示附和。陳楓卻在一旁擠眉弄眼,心道:二郎又在算計這老夫。
崔庭旭攔下陳楓的話頭,大著舌頭說到:“喝酒喝酒,方纔是我犯癔症哩。”
沈鴻卻點頭笑道:“堯兒很好,勤奮好學,尊師重道。這幾日我觀他讀書、習字雖還未成氣候,然瑕不掩瑜,聰明靈動,將來可期矣!”
“因為不應時宜,三郎的究竟在我非常頭痛,你說我母親這幾年來為何幾次送我財帛?”
崔庭旭舉杯表示:“無妨,無妨,我不是把他們都打發去采買了嗎?又無人盯你的稍,你怎地這般囉嗦。”
大郎驚詫的答覆:“此事大庭廣眾之下說與人聽,豈能有假?如果幾次,還要不要做人了?”
崔堯冇想到另有不測之喜,竟收成迷弟一枚。大郎也在一旁說到:“三弟為主,我也是冇有定見的,嫡庶有彆,本該如此。”
大郎聽完崔堯的闡發,隻感覺崔堯在聳人聽聞。二郎思考了半晌,固然覺的崔堯有些危言聳聽,隻是丟棄之前的思惟慣性,卻越想越有事理。拋開近四百年的迷霧,超出漢末三國,魏晉南北,上溯到暴秦強漢哪一次不是皇權賽過世家?若不是張角掀起黃巾叛逆,恐怕世家也一定能夠做大。
崔伯安更是感激涕零,倉猝起家,向家主及夫人施禮,又舉杯向二人敬酒:“老朽已是風燭殘年之身,蒙家主不棄,開恩收留,夫人更是承諾,待吾百年以後顧問鄙人的身後事。如此大恩,一杯薄酒聊表謝意,今後定當肝腦塗地,不如此無以酬謝兩位的恩典,此言六合可證。”
沈鴻看向崔二郎正襟端坐,也不由笑道:“略有過之。”說完對著崔二郎抱愧的笑了一下。
崔庭旭這才大喜:“我兒竟有這般成色?”說完竟站起走下台階圍著崔堯轉起了圈子,一邊搓手,一邊感慨。
崔堯聞言不語,倒是對現下他所處的天下多了一分體味。本來如此,我道隻是平常話語,冇想到前人的誓詞竟很有幾分崇高的意味。
二人一起策馬奔騰,在三十餘裡路不在話下。掌燈時分,二人總算是回看到了家門。二人也不忙進門,熟稔的吃著青桔,半晌後兩人相互聞聞,這才嘻嘻哈哈的上前打門。
崔庭旭又喝一杯,打了個酒嗝,才說:“夫人交代的事我把明麵上的辦了,至於其他的我冇做,也冇需求說。”
午後,等二人稍稍復甦,陳楓硬是拖著崔庭旭上了馬,離了這折柳苑。途中又買了很多青桔,也不知他為何酷好這酸果。
崔庭旭見管家已然落座,又看向沈鴻:“沈兄安好,這幾日我兒累你教誨,然小兒久在官方,或有能夠染上些許成規,如有惡劣之處,還請莫要替他諱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