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冇體例啊,”泥人苦笑:“大哥,我爺爺是被折磨死的,他還是主動分子。但被人揭露曾給中心最大的走資派倒水喝後,那些小將們燒一大鍋開水,往他嘴裡灌,死的時候,滿臉血泡,肚子脹得像隻蛤蟆。本來也要往我嘴裡灌,但是我爹哭著喊著先灌他,因為我當時隻要四歲,隻要四歲。”
蘇夜驚詫地看著青年,他開端不竭試著翻唱一些奇特的歌曲,從東方紅太陽升,到起來不肯做仆從的人們。最後一起跑偏,等泥人推開廟門,興沖沖地叫道:“大哥快來吃西瓜!”時,青年正柔腸百轉地低唱:“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孤單梧桐,深院,鎖清秋……”
“你腦筋也有病。”青年感喟道:“人家躲雨有豔遇,如何輪到我就是倆傻子?”
“我諒解你,”青年用指甲在瓜皮上掐出直線來,再猛地一拍,西瓜當場一分為二,鮮紅的汁液濺落在地,他嘟囔道:“快去再找幾塊木頭,這火都要燒完了。”
“我不是人,”蘇夜慎重道:“吾乃夜遊神。”
泥人盯著沙瓤的西瓜咽口唾沫,戀戀不捨地關上廟門,到彆處去找乾柴。
“你這是犬儒主義!”青年大怒道:“如果天下大家都像你和你爹那樣,這國度就會在沉默中滅亡!!!”
第三十二章當憤青碰到犬儒
青年左手猛地一拍空中,脆響聲在廟內迴盪,他疼得齜牙咧嘴,卻止不住狂喜道:“《國際歌》也能拿來彈搖滾!氣勢倍足!我特麼就是天賦啊!!!”
“他彷彿不高興?”蘇夜坐在火堆旁,青年白他一眼:“廢話,我聽得出來。”
“啊?”泥人愣住了,雨水沖刷掉臉上的汙泥,蘇夜清楚看到他那白淨的臉上閃現一絲紅暈。泥人低著頭報歉:“對不起,是我過於敏感了,在此向您正式報歉!
話剛落地,他眼睛一亮,又抱起吉他來摸索著唱道:“向來都冇有甚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天子……”
蘇夜奇特地看著青年,問道:“既然感到肉痛,為甚麼不把錢放在瓜秧下?”
蘇夜深思道:“但是如許下去,不就成惡性循環嗎?鄉鄰之間也喪失期任,大師內心都有疙瘩,如許過日子很不舒坦。”
青年被嚇到:“你是人是鬼?如何剛纔冇發明,冷不丁就出來了?!”
“臥槽,”青年笑了:“那件事才疇昔十年,人與人之間另有個屁的信賴。兄弟我看你也是個抱負主義者,勸說一句,趁現在政策開放,從速想體例出國吧!天曉得甚麼時候風向一轉,你就生不如死了!”
泥人嘴角抽搐,冷靜放下懷裡的西瓜,悄悄掩上廟門,在內裡沉著一下。
泥人低頭揀起木料,丟在火裡。搖擺的紅光暗淡下來,黑煙冒起,他輕聲道:“我這輩子都不想摻雜政治,爺爺死了,我爹也落下殘疾,已經夠了。能夠有些無私,但我們這些布衣百姓,安穩活著已經很難了,不敢再體貼國度大事。”
青年撇撇嘴道:“你特麼連水都冇有,我嗓子壞瞭如何辦?”
“你腦筋有病啊?”青年破口痛罵:“我指的是港台樂和迪斯科,你一個寫昏黃詩的湊甚麼熱烈?!”
蘇夜沉默,他緩緩點頭道:“我現在還冇有出國的籌算,想再察看一些人類。”
蘇夜點頭,當真道:“我是神仙,不消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