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小魚收回一聲降落嘲笑,扔了手中染血的彎刀,再脫下頭盔鎧甲。女兒豔色落到世人眼中,無人敢近、無人敢賞。
一陣短促軍鼓,震回潘逸靈魂,他如夢初醒,深吸了口氣,再提起紅纓槍衝鋒陷陣。他就似利箭破空而出,直刺矗立的銅門。而就在這時,死寂的城終究復甦,暴怒似地收回巨吼。轟轟聲過後,滾燙鐵水從天而降,直泄成河,所到之處皆是焦痕。
一聲大喝,榮軍恐懼衝殺,兩方箭來火往,刹時死傷無數。腳下皆是死屍碎石,眾兵卒踩踏火伴屍首,揮矛舞刀,激起一波又一波血雨腥風。
硝煙散儘,青灰的城牆斑班駁駁,可仍然聳峙在六合間。榮灝像似冇了耐煩,接連下軍令狂轟,誓要在銅牆鐵壁上撬開一絲縫。
孟青也是一樣神采,周國打下,潘逸的命也就到頭了。
雲水窯,父王替她起的名字,他感覺水雲之上的仙界才氣裝得下他手中的這塊寶貝,故叫做雲水窯。可惜父王的寶淪落於此,成了被人踩踏的泥。小魚想死他早逝,竟然有一絲光榮,因為他起碼冇見過她慘痛的模樣,也不曉得她被當作妓似的糟蹋。
擂鼓聲越擊越勇,黑潮又從門內湧出。幾番較量,潘逸所率支隊垂垂拉長戰線,驀地回顧,與雄師脫了一截。身後竟然無援兵,而敵將抓其間隙,橫切入腹,將潘逸兵馬圍困。潘逸如同落入蛇口,掃槍突圍卻被蛇身纏住。千鈞一髮之際,一支神兵從側刺入,瞬時打亂敵方陣法,救潘逸於水火。
小魚聽後安然一笑,回他:“是啊,我是來送您一程的。”
一條宮道,險阻重重,時不時有伏兵襲來,宮門雖破,一口氣猶在。小魚摘了血染麵具,第一次抽出腰間彎刀,嚴聲喝道:“攔路者,死!”
攻城那日,天如幕布,灰濛濛地壓得人喘不過氣,吉時到,鼓擂聲響,隆隆一陣響,幾十門飛火流星被挪了過來,炮洞齊刷刷地對準城門。榮灝一聲領下,隻聽轟天巨響,無數火球燃紅暗灰的天,如同疾雨狠砸在周國城牆之上。
“魚兒,父王想你。”
“父王,魚兒返來了。”
一聲爆吼不知出自哪兒,眾兵皆抬首望去,瞥見了那道豁口。
“父王,我返來了。”
雲水窯內,周王還是是一身便服,一手支額倚在榻上,外頭再喧嘩,他都當作聽不到。內侍跑來三次稟告軍情,他無動於衷,第四次以後,內侍也就不來了,他操琴吟曲清閒安閒。
思忖半晌,首將忠肝義膽,寧違周王之命,也要堵截這條宮道。一道銀光閃過,隻覺脖處有風,他垂下眸才見那片紅,絲絲地冒血,來不及緩神,人已經軟了下去。小魚踩過他的身,徑直走向雲水窯,未到門前又有一重鐵甲層層圍住。
周王這是瘋了!眾兵麵麵相覷,不敢行動。
周王怒喝,瞪起碧眸,將他們驅走。
一時候,一股神力從他手心注入。潘逸握緊紅纓槍,猛地拄地起家,濺起的沙礫碎石橫掃周遭鬼怪。他雙目炯炯,氣度軒昂,如同天神護緊嬌小的魚兒。
強弩之末,小魚底子冇放眼裡,如果他們脫手,這些三三兩兩的人物底子不在話下,但是到了門前,她停下腳步,昂首望向匾額。
周王聽了歡暢,伸脫手想要抱,而他的魚兒未能如願落到他懷裡,冷情地立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