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鬆了一口氣,可她也曉得這口氣鬆不了多久,接過聞墨手裡的衣物,一進裡間就見陳若弱抱著枕頭睡得正香,半張臉上撲滿的粉早被蹭了個潔淨,大片暗紅的班駁胎記伸展其上,朝晨的亮光把她臉上猙獰的胎記映照得幾近泛著光芒,非常顯眼。
陳若弱把被褥掀起一個小小的角,彷彿要透過阿誰縫好好察看一下顧嶼的神采,可看了半天,卻隻把本身看了個臉紅,羞羞答答像一隻大鵪鶉,從被褥裡鑽出來了。
喜鵲和翠鶯正愣著神,驀地聞聲陳若弱這聲大呼,纔算是回了神,內心更加詫異,如果先前另有能夠是姑爺心腸好,見不得蜜斯自大,纔拿話哄她高興,這下子反倒讓她們反應過來了,不是至心感覺蜜斯不醜,對著蜜斯那張臉,他能親得下去?
喜鵲偷偷地朝裡間張望,見顧嶼麵色冷酷,眸色鋒利,一個眼神就嚇白了小丫環的俏臉,和昨日笑容溫潤的青年公子截然分歧,內心不免又更擔憂了幾分。
“是櫻酥的味道……”陳若弱擰著眉毛,想了想,又道:“藥鋪裡倒是有開來和其他藥材混著用治病的,我小時候喝過這類藥,大夫不讓多喝,說次數多了會積毒成癮,這味道淡了很多,應當是磨碎了內裡那層殼,再混了粉末加出來的。”
想到這裡,李嬤嬤和聞墨臉上都帶著笑,笑容一向持續到……喜鵲扶著陳若弱出來的時候。
喜鵲一把攔在聞墨身前,儘量用一種不那麼嚴峻的語氣說道:“讓我和翠鶯來服侍蜜斯起家吧,蜜斯在家裡懶惰慣了,旁人叫她要活力的。”
陳若弱想著,不知為何麵上有些發熱,她摸索著朝他的方向靠了靠,淺眠的顧嶼風俗性地伸開一條胳膊,將她換了個姿式攏進懷裡,靠著溫熱的胸膛,陳若弱隻感覺本身約莫整張臉都紅透了。
顧嶼的發冠已經束好,洗漱完,半掀了裡間的簾子,就見這副景象,隻覺像極了一副活潑敬愛的美人貪睡圖,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低笑一聲,道:“不曉得甚麼?”
一雙新人才睡下未幾久,紅燭燒儘,外間已然天光大亮,喜鵲和翠鶯先前是在隔壁小間裡守夜的,翠鶯睡得早,喜鵲倒是清清楚楚聞聲新房裡有不小的動靜,彷彿蜜斯還哭了,隻是厥後又冇了聲音,她也不敢去看。
陳若弱悶悶地不吭聲,倒是默許了這個題目,顧嶼的確都有些無法了,他不記得本身十八年前遇冇碰到如許的題目,他影象裡的若弱是開闊而又風雅的,碰到有人提起,也不感覺有甚麼,畢竟那隻是一塊胎記。
提心吊膽了整整一夜,好不輕易聞聲鎮國公府的人來叫喜,喜鵲推醒了翠鶯,兩個吃緊忙忙穿好了衣服跟著進了新房。
“啊!”前頭捧著顧嶼衣物出去的丫環一眼就瞥見了陳若弱的臉,嚇得尖叫了一聲。
顧嶼見陳若弱在他身邊熟睡,小貓兒似的一團,內心直髮軟,忍不住低眼在她伸展著猙獰暗紅胎記的臉頰上輕吻了一記,唇上溫熱逼真的觸感明顯白白地奉告他,這不是夢,他是真的返來了。
“他……”陳若弱隻說了一個字,就感覺臉上發熱,腰間和肩膀上彷彿還留著餘溫,想到昨夜裡和順哄她的顧公子,她咬了咬唇,一扭頭把臉埋進被褥裡,蹬了兩下小短腿,欲蓋彌彰地說道:“我,我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