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和你又冇有甚麼乾係……”陳若弱看著顧嶼近在天涯的臉龐，眨了眨眼睛。

顧嶼走到了陳若弱身側，見她一臉泥濘，取了帕子，給她擦了擦，冇有去看地上哭得慘痛的顧凝，隻道：“我帶若弱回房洗漱。”

平常百姓守孝是冇有這麼嚴的，雙親歸天的頭一年肯茹素就已經很不錯了，但在都城勳貴之家，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稍有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複，故而鎮國公府是紮踏實實守了三年孝期。

“她還想尋死！”鎮國公驀地站了起來，就要朝外走，顧峻一邊跟上他的腳步，一邊急聲說著方纔的景象。

顧嶼微微搖了一下頭，“我凡是狠心一點，早該在當初事情有了苗頭的時候，就掐斷她的念想，天家的水有多深，豈是她說進就進的，是我害了她。”

顧嶼對此冇甚麼定見, 他走時留了幾個官員的軟肋把柄, 瑞王是個謹慎到可駭的人, 即便現在還是少年, 心眼也比太子多長了好幾個，這些諜報他約莫會從中挑一個兩個合適的，不著陳跡透底給其他的皇子, 從眼線那邊考證過真假, 纔會信他。

“備水。”顧嶼叮嚀了一句，一轉頭就見陳若弱又把本身糊了一臉的泥，他手裡的帕子也臟了，不由得搖點頭。

鼓了半天的氣俄然泄了個潔淨，陳若弱的臉頰上不爭氣地浮起一絲暈紅，清澈靈動的眸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兒，像是一隻俄然被抱進懷裡的小老鼠。

顧嶼看著她，吵嘴清楚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彩，陳若弱氣勢如虹，竟然也不如何害臊了，梗著脖子和他對視著，半晌，顧嶼眸子微微合攏，低頭，悄悄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瞥一眼驚奇的鎮國公, 顧嶼沉聲說道：“把事情從實說來。”

“大嫂……”顧凝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陳若弱對顧凝有氣，顧嶼的步子也冇停，以是她冇轉頭，又走了幾步，俄然模糊聽到了一聲多謝。

“我覺得大嫂打一下，讓二姐復甦復甦就夠了，冇想到大嫂打了一巴掌，接著又是幾巴掌……”

鎮國公府這幾日不承平，管事被大理寺押走了大半，婢子下仆大家自危，可貴有在院外走動的，一見顧嶼帶著花臉貓似的陳若弱返來，立即就有李嬤嬤帶著聞墨和一眾婢子迎了上來。

陳若弱被顧峻撞開了幾步，倒冇有像普通的閨閣蜜斯一樣摔跟頭，她站在邊上，仍舊叉著腰，站得穩穩的，聞聲顧峻這話，抿了抿唇，又道：“我不管你今後是恨我，還是討厭我，起碼現在這話，除了我，是冇人會跟你說的，你在王府裡尋死，還能說是一時胡塗，你在孃家尋死，和死給家裡人看有甚麼辨彆？除了疼你體貼你的人，誰管你死不死？莫非你死了，阿誰瑞王就會為你守一輩子妻孝嗎？”

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顧凝，陳若弱驚覺本身動手太重，見顧嶼一臉冷意，頓時表情沉重，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顧嶼的身後。

本來顧嶼是不記得這件事的，可三弟皺眉嘔吐的一幕不知為何同今後肥胖陰霾的青年客死他鄉時不甘的眼神重合起來，讓他的心驀地揪了一下。

少年的手掌滾熱，毫不在乎本身身上的泥濘冰冷，像是一股暖流緊緊地貼合上心房，顧凝隻感覺本身從未如此復甦過，想到本身剛纔做下的胡塗事，差點就再也見不到真正疼她體貼她的人了，哭聲不由得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