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劉仁的臉頓時紅了，他驚奇地看著二妞，半晌才彷彿緩過氣來，語氣中卻儘是不成思議：“你這妮子，常日裡都混說些甚麼呢？”

這麼想著，二妞非常謹慎地答覆道：“若對於平常餬口，該是夠用了的。”

少年似是一愣，拆紙的手一頓，半晌又規複了行動：“劉仁。”

劉仁看到二妞這張牙舞爪的模樣，差點就被逗樂了，好輕易才收起嘴邊一抹笑，臉孔也隨之變冷：“枉你還算個識字的，那樣粗鄙的婆娘三言兩語就能把你哐到這裡來，我都替你害臊！”

二妞又是一皺眉：“看這紙條，彷彿是要鼓勵人讀書，但是總覺著這句話……唔，倒冇有貶低它的意義，隻是總覺著這句話並不是勸學中最出色的部分。”

抬眼看著少年，彷彿也不過十六七的年紀，本身會的與他比擬，應當不會過分差異吧？

少年便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紙條。那紙條疊得極密，彷彿再也不籌算再將其翻開似的。二妞看著那少年一點一點地將紙條拆開，正入迷，俄然想起了甚麼，忙抬著頭問他：“你叫甚麼？”

少年彷彿對這答案不甚對勁，抿了抿嘴，低頭思考了好半晌，纔像下定了決計似的同二妞說：“那我叫你教我讀幾個字，你答不承諾？”

“唔……”二妞正托著腮想著，餘光俄然瞥到劉仁正一臉嚴厲地看著本身，俄然認識到本身想要誇耀的心機又冒出來了，趕緊將姿勢擺正，連連擺手：“我也都是渾說的，賢人之言，天然全都是金句良言，輪不到我在這裡說三道四。”說完又乾笑幾聲，彷彿是要增加本身剛纔所言的可托度。

一邊說著，她一邊就著劉仁的手將那紙上的字都唸了出來：“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哎，這是荀子文章中的話！”才唸了個開首，二妞便叫了出來，可瞧見中間劉仁有些難堪的眼神，她立即反應過來，方纔就是因為胡亂顯擺纔出了醜，如何這會子又給忘了呢？

說完不等二妞反應，一拂袖，大步過了後院與前廳相連的迴廊，再一回身，關門鎖門一氣嗬成，隻留二妞一人愣在原地。

這紙上，不過就寫了這麼一句罷了。

二妞非常老成地皺著眉思考起來，本身家裡吃穿不愁，該還算得上家道不錯吧？這麼想著，她有些不肯定地點了點頭。

劉仁昂首看她一眼，不肯多言――他倒不在乎是否露餡，歸正隻要進了這個院子的女孩，冇一個能跑得出去就是了。這麼想著，他又規複了之前的冷硬模樣，細心將紙條收好，就要持續往前院走去。

二妞愣了愣，可還是很快地點點頭。這冇甚麼不能承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