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景昭冷哼一聲:“曲解?神態不清?我如何覺著,這王二說話層次非常清楚,環環相扣,專撿要銀子的套路來,你要我如何信賴,他是個胡塗蛋?”
小二神采便扭曲起來,暗想這還是剛買的酒,蓋都還未開,這些大族少爺倒真捨得。但他在堆棧做活,早明白這一行的端方,客人發話了,他們也不敢多問。
此言一出,世人皆嘩然,紛繁竊保私語起來。項景昭盯著新跑出來的青年,眼睛傷害地眯了起來。
也幸虧他還能站得住,隻愣神一瞬便又規複了販子小人的笑容,緩慢地昂首看了項景昭一眼,說:“公子表情差,小人也不敢多說甚麼話,隻是,如果公子表情差,便要遷怒於我們這些販子小民身上,怕是不鐺鐺吧?”
項景昭便也笑了起來:“你既剛來,天然不體味環境,你方纔稱作王二的傢夥,攔了我的馬車,還想要訛我五兩銀子,方纔被我看破,你便來了。”
項景昭抽暇去看了王二一眼,隻見阿誰大漢正站在那邊,雖半天冇有說話,但也不顯甚麼癡傻之色,隻是看那神情,明顯是非常聽這個杜生的話的。隻看先頭杜生走到他跟前說了幾句,他便也不鬨著要銀子了。
杜生嘿嘿地笑了,目不斜視地諦視著他,彷彿真的甚麼都不曉得般地問:“這位公子真是談笑了,鄙人不過剛來,如何能曉得呢?”
就在電光石火間,米酒特有的有些苦澀的酒香便在巷子中伸展開來,與此同時,一個短衫青年也湊了過來,先跑到之前阿誰三角眼男人跟前,非常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王二,你又抱著你那罈子假酒出來晃了?!”
小二未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墨情早熟諳項景昭的脾氣,此時忙小聲提示:“我家少爺叫你摔了這罈子呢!”
項景昭便問:“這話倒不消窮究,我隻問你,你可知我本日為何要停下來呢?”
杜生忙賠笑:“怕就是因為我這鄰居攪了公子尊駕,才攔了公子的來路……”
“哦?”項景昭勾了勾嘴角,輕巧地問:“我倒是第一次聽彆人議論起我,用的是遷怒一詞。你倒是說說,我又如何遷怒於人了呢?”
跟著酒罈破裂,人群中又收回了一聲“哎呦”,項景昭眉頭一皺,對這高聳的聲音感到分外膩煩。
項景昭嘲笑一聲說:“你竟不曉得摔碎的是誰的酒罈?”
隻見他先將罈子舉得與麵平齊,再向下用力,罈子便脫手而出,重重地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