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未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墨情早熟諳項景昭的脾氣,此時忙小聲提示:“我家少爺叫你摔了這罈子呢!”
項景昭嘲笑一聲說:“你竟不曉得摔碎的是誰的酒罈?”
“哦?”項景昭勾了勾嘴角,輕巧地問:“我倒是第一次聽彆人議論起我,用的是遷怒一詞。你倒是說說,我又如何遷怒於人了呢?”
項景昭抽暇去看了王二一眼,隻見阿誰大漢正站在那邊,雖半天冇有說話,但也不顯甚麼癡傻之色,隻是看那神情,明顯是非常聽這個杜生的話的。隻看先頭杜生走到他跟前說了幾句,他便也不鬨著要銀子了。
這真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啊。
杜生還是低著頭笑道:“公子彆難堪小的了,小的是真猜不透公子的心機。”
就在電光石火間,米酒特有的有些苦澀的酒香便在巷子中伸展開來,與此同時,一個短衫青年也湊了過來,先跑到之前阿誰三角眼男人跟前,非常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王二,你又抱著你那罈子假酒出來晃了?!”
項景昭冷哼一聲:“曲解?神態不清?我如何覺著,這王二說話層次非常清楚,環環相扣,專撿要銀子的套路來,你要我如何信賴,他是個胡塗蛋?”
也幸虧他還能站得住,隻愣神一瞬便又規複了販子小人的笑容,緩慢地昂首看了項景昭一眼,說:“公子表情差,小人也不敢多說甚麼話,隻是,如果公子表情差,便要遷怒於我們這些販子小民身上,怕是不鐺鐺吧?”
杜生嘿嘿地笑了,目不斜視地諦視著他,彷彿真的甚麼都不曉得般地問:“這位公子真是談笑了,鄙人不過剛來,如何能曉得呢?”
項景昭漸漸走到他跟前,用居高臨下的姿勢望著他,說:“也真是不巧的很,本來我這小我,脾氣好得很,任誰來踩我一腳,我也會受著,若碰到脾氣最好的時候,乃至彆人打我一巴掌,我還要將另一半邊臉也給湊疇昔呢。”
杜生的目光一閃,笑容微收,半晌又堆上販子人的笑容說:“少爺一看便是忙人,應當是不會在這些事情上華侈工夫,這個我是明白的。”
跟著酒罈破裂,人群中又收回了一聲“哎呦”,項景昭眉頭一皺,對這高聳的聲音感到分外膩煩。
此言一出,世人皆嘩然,紛繁竊保私語起來。項景昭盯著新跑出來的青年,眼睛傷害地眯了起來。
項景昭盯著麵前的這個青年,目光沉寂,嘴角卻勾了起來。杜生也不慌不忙,雖身著襤褸,但姿式矗立,又兼他臉孔還算清秀,五官端方,看著比那王二討喜多了。兩人對視很久,彷彿都穩如泰山,不辯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