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想想也是這個理，又跟著幾人去西邊那點心鋪子逛了一圈，這家鋪子叫“虞氏香糕”。左邊挨著一家生肉鋪，豬頭豬耳的全都掛在外邊，走近便一股子難聞的腥氣，瞧著遠冇那茶社潔淨。

“我哪有？”

“我回府跟爺要鑰匙去。”謹言手腳最勤奮，立馬折身往回跑。

她和彌高年紀差不了兩歲，又脾氣反麵，虞錦一不在的時候就要吵上兩句，垂垂落在後邊。馮三恪聽得鬨心，也不管他倆，和謹言走在前。

一大朝晨，街兩邊的鋪子都有了伴計，然風大，客人不會趕這麼早上門，是以各家鋪子大多隻開著一條小縫。連路邊菜販的呼喊聲都稀稀拉拉的，彷彿被淩冽的北風凍住了。

“不能吧？”彌高惴惴道：“你姐姐去的那會兒還是夏天，又有管家照拂。現在這冰天雪地的，總會放我們歸去睡個覺的。”

他們地點的這條街叫石青大街，南北向。從東西兩麵又各支出兩條冷巷，虞府落在最裡邊那條冷巷，出門拐個彎便見車水馬龍。

“啊――”

“你如何總說沮喪話？”彌高嗤笑：“這也不可那也不可，從速回府裡坐著去吧。”

“耗子耗子！那兒呢那兒呢！”

屠夫膀大腰圓，拿著把厚背刀“砰砰砰”地剁肉，一下下的，震得案板都抖三抖。瞧他們四人站中間，呼喊一聲：“買啥？”

馮三恪冇出聲擾她，站在幾步遠的處所等著她看完。卻見虞錦看完信以後，悄悄笑了一聲，隨即抬手，慢騰騰地，將那幾張紙給扯了，側麵瞧去神采陰晴不定，方纔那聲笑彷彿是馮三恪的幻覺。

本來能撐起一個府的錦爺，也像個淺顯女人一樣。

半裡長的大街，食肆一十三家，大酒樓三家，布莊兩家，繡坊一家，裁縫鋪子五家，點心鋪子四家，糧油店三家，牙行三家，另有甚麼熱鍋子、古玩店、胭脂水粉、打鐵鋪、木工、賣鸚鵡的賣魚的，零瑣細碎開著。

虞錦正在外屋坐著，窗下襬著一張八仙桌，她斜倚著桌沿，手肘撐著頭，麵龐暖和。馮三恪凝神瞧了一眼，隻見錦爺在看一封信，看得專注極了，竟連他進門的動靜都冇聽到。

茶社一進門便見賬櫃，靠牆立著一麵博古架，十幾個格子，裡頭原是該放茶的，此時都已騰空了。左手邊三間茶館，背麵的樓梯是通向二樓的，樓上處所大些，有茶館五間。

“爺？”

另有十幾家都落著鎖，有的也許是早早回了家籌辦過年去了，有的卻起得晚，這會兒還冇開張。

他大步走著，內心倒是有些好笑。

扭頭小聲乾脆：“還是用茶社罷，此人瞧著就不像個善茬。”

虞錦快速轉過甚來，不動聲色地將手裡碎紙片扔至桌角，驚奇：“你如何來了，挑好鋪子了？”

幾人麵麵相覷，冇轍了。

馮三恪腦筋已經轉了起來，賬櫃、桌椅都是現成的，能省很多工夫，隻是這茶社他們開不起來，因為冇人精通此道，再說寒冬臘月的，跑來喝茶的雅人也不會多到哪兒去。

大朝晨的，府裡還冇燒火做飯，幾人就被攆出門了。瞧見路邊有個餛飩攤位，坐下一人喝了一碗，往街口行去了。

兩端鋪子招牌都大，老遠就能望得著。四小我站在巷子口，跟四根石柱似的杵了一會兒，彌高推推馮三恪肩膀，冇好氣道：“掌櫃的！帶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