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蘭鳶眼睛一亮,已經聽懂了他的意義,想要插嘴,又被彌堅擺擺手攔下。
馮三恪跟著他出去,一瞧, 他把蘭鳶、彌高和謹言都喊出來了,三人已經等了一會兒, 凍得直頓腳。
“時下小販都在路邊支攤兒,賣烤紅薯的攤兒上不賣炒瓜子,糖炒栗子店裡頭冇有麻花,賣冰糖葫蘆的不賣糖人……我們那麼大一個店,就把這些零嘴全湊一塊,弄個大雜燴出來,也許會有不測之喜。還不止是臘八,接下來的二十三祭灶,除夕、過年,一向到正月十五,家家走親探友的,零嘴是離不了的。”
“先說這臘八粥,好些人家手笨,熬臘八粥就把食材全倒鍋裡隨便熬熬。你們呢,不要賣散稱的糧食,你們將各種食材配起來,包好,一包是一鍋的量,小米多少、紅棗多少都配好,一份一份得賣,如許就能賣得貴一些。如果故意,還能夠再備上一張票據,上頭寫明白鍋裡該先放甚麼,熬多久再放甚麼,如此不愁轉頭客。”
這是馮三恪比來這半月才生出的體悟。
虞錦算了一天的賬,頭昏腦漲的,剛沐浴崩潰味乏,這就又來人了,頭疼得不可:“這一天三五趟的往我這兒跑,叫你們開鋪子,竟似成了我的事。唉,這又如何啦?逮著耗子還是捉著甲由啦?”
馮三恪懂了她的意義,之前他娘和嫂嫂都在,家裡瑣事不需他操心。可到底是貧苦出身,耳濡目染的,比彌高幾個要清楚多了。
馮三恪卻還是一頭霧水。如果廚房嬤嬤說這話時被他聽著了,他會做甚麼呢?頂多是幫著人家跑兩趟腿,最後得人家一聲謝,這就算是美滿,壓根想不著這跟開店有甚麼乾係。
好不輕易有了個主張,幾人坐不住了,又跑正院去彙報了。蘭鳶和彌高一貫愛搶先,跑在前頭,馮三恪和謹言性子穩,落在後邊。
因而豎起耳朵,聽彌高講接下來的關頭。
馮三恪可貴與她心有靈犀,一時竟笑了出來:“唯獨一樣東西,過年誰家都不會省。”
蘭鳶急了:“是甚麼你快說呀!”
馮三恪轉頭去看, 竟是彌堅。
馮三恪冇看她,仍望著坐在椅上的虞錦,四目相對,貳心口撲騰得緩慢,脫口而出:“是零嘴。各種味道的花生瓜子,八仙果、蜜餞、灶糖、番薯乾、麻花、狗牙兒、魚條……每家都會備上三五樣零嘴,拿來哄自家孩子,客人來了擺出來也都雅。”
“雞鴨魚肉。”這是饞嘴的蘭鳶說的。
虞錦坐在外間一張椅子上,穿戴整齊,髮梢卻滴著水,朝他們望來的時候,眼中惱意還冇消。
彌堅嘴皮子俏,平平平淡一件小事也能叫他說得頓挫頓挫:“嬤嬤說這些東西得早早籌辦,要跑好幾個處所才氣買齊。為甚麼呢?因為糧店裡這些東西不全,糧店裡隻要小米、大豆和花生,缺紅棗;一起找啊找,好不輕易在娘娘宮那邊找著個賣桂圓和蓮子的攤兒,竟連冰糖都冇得賣,還上街問了問誰家賣冰糖。再有,臘八粥要拿沙鍋漸漸熬,沙鍋在哪兒還不曉得。”
虞錦起居的屋子分表裡間,他二人剛踏進外間,便覺屋裡熱得短長,原是窗邊加了倆爐子,嗶啵燒得熾熱。
他是被彌堅引入府的, 最後那幾天也是這少年帶他安設下來的,馮三恪對他的感激乃至比對虞錦的還要來得深切些。剛進府時兩眼抓瞎, 衣裳在哪兒領、月錢在哪兒領, 都要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