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淩晨,蕭世謙抵著額頭起家。他瞥了眼慌神的流嵐,眼神寒的像冰,隻冷冷地問了一句:“昨日你可聽到了甚麼?”
蕭世謙俯身深深一嗅,是長樂殿中特有的淡淡的沉水香的氣味。他一時情動,便吻上了女子的唇瓣。那女子也把手繞在他的頸間,熾熱地迴應著。彷彿回到了幼年的光陰,這類感受,新婚燕爾之時也未曾有過。膠葛好久,蕭世謙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了燈火闌珊處的寢殿。
姈兒出宮的前一晚,蕭世謙獨安閒湖心亭喝酒。支開統統宮人,伴著燻人的輕風,他竟喝醉了。
阿竹前來通報蕭世謙要留下賤嵐時,姈兒隻淡淡地答了一句“曉得了”。實在她有些感慨,流嵐自小同她一起長大,現在也找到了本身的歸宿。皇子宮女,兩情相悅,這也是道理當中的事情。但因那人恰好是流嵐,她的內心到底還是對蕭世謙存了一絲罅隙。
人間之情,最令人遺憾的莫過於相見恨晚。他也曾試圖禁止顏靖臣與姈兒不需求的相遇,用心在路上擋了一擋。那句“不宜去溪邊”,既是提示姈兒,更是憐憫他的徒兒。
蕭世謙看著她,竟有些恍忽了。能夠是暮年失了母親的原因,姈兒並不像宮中其他自命不凡或者嬌柔造作的女子。初初見到阿誰繈褓中的嬰兒,他便驀地生出很多垂憐來。聽到她第一次開口奶聲奶氣地喊“皇兄”,他感覺整顆心都要熔化了。她偶然間那句“身有傲骨,自恃狷介”的評價更是讓他另眼相看。遑論這麼多年朝朝夕夕,深宮中相互照拂的情分。
重重帷帳之下,流嵐看著身邊淺淺睡著的男人。她將滑落胸前的薄衫拉好,又轉過身去,用指腹悄悄觸了觸蕭世謙的眉骨。她彎起了嘴角,彷彿達成了畢生的心願。自她懂事起,眼裡就隻要這個男人。他和姈兒之間習覺得常的嬉笑怒罵,總能讓她戀慕好久。時候長了,便成了侵入骨髓的妒忌。他在為落空太子之位暗自神傷,她又何嘗不是。
實在方纔流螢將簪子遞到她手中時,心中便已有幾分瞭然。女為悅己者容,自古如此。蕭世謙已有很多妻室,流嵐卻還是奮不顧身。
眼睜睜看著本身的白髮被漸漸染成了黑絲,桑岐不住地朝顏靖臣感喟。顏靖臣無法,“師父,我是怕你出去嚇著彆人。”幼時見到仗劍行俠的桑岐,還覺得他是世外高人,未曾想倒是這般小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