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燈道人雖有進犯,卻不敢施殺手,稱心仗著騎馬上風,左閃右避,偶爾也會射發毒彈丸,兩人互有顧忌,一時候隻對峙不下。
沈棄連退六椎殺機,隻是電光石火間,他趁對方心機惶亂,已縱身竄上!
沙海靈蜥在沙裡鑽、遊、爬、滾共同成奇招,猶比空中奔行還稱心。
沈棄足尖對準椎柄後三寸連環飛踢,這一記本是貼身搏擊極短長的招數,踢斷仇敵腕骨、再點胸骨,教對方非撤兵刃不成,但是沙流堅固,情勢就大不不異,他一將力道聚於足尖,身無著力處,便猛往下墜跌,這一踢偏差三分,卻教仇敵有機可趁,迅快還出7、八椎,或穿土而出、或滾沙捲來,招招取其關鍵,沈棄冒死遊動閃躲,才避去數擊,小腿仍中了一刺!
沈棄得這空地,除了飽吸一口氣,更將沙小蜥屍身遠遠擲出,飛過世人頭頂,撞上另一端胡媚兒的背心,然後又落進土裡,沙大蜥急報血仇,再度鑽身追下!
沙海靈蜥聞聲沈棄聲喘如牛,曉得良機已至,終究要狠下殺手!
在暗夜打鬥或水裡遊鬥,都難不倒沈棄,但他從未設想過在沙裡是甚麼樣景象,看似遲緩,實在凶惡非常,比暗夜更沉蒙、比惡水更詭奇,甚麼聽風辨器、刀扇劍屏都派不上用處,憑的是一口長氣和各自運氣。
沈棄劍尖連揮,震去眉心、咽喉兩椎,翻開上方通路,左手出其不料地將金飾鋼絲捏個小圈、套住刺向胸腹的兩把金椎,猛力回扯。
白少凡腳踝忽地一緊,被敏捷拖入沙土裡,他反應極快,對著地底連發數掌,獨眼老鬼、海遊龍和南海釣翁也從速發掌互助,一時之間碰聲高文、煙塵四飛,地下卻冇半點動靜,本來沈棄用心讓沙大蜥爬出,吸引他們圍觀,再以鋼絲射刺白少凡腳踝,往下拖遝,沈棄的藏身處實在另有五尺遠。
本來沈棄這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一鑽進沙裡就暗藏不動,且算準沙大蜥追下時,能夠的落身範圍,悄悄地橫劍服侍。
沙海靈蜥沙底打鬥如此短長,除了生善於戈壁、熟諳沙流外,更因獨門內功有一套吐納蘊氣之法,氣味特長,能撐逾數時候。
剎那間,六把金椎同時交叉刺出,好像變戲法中刺紙箱的演出,要把箱中人刺個毫無空地才叫出色,六椎來得又快又急,教沈棄高低擺佈皆無一倖免!
他焦急想道:“我武功明顯高出很多,為甚麼他們能操縱沙流,我卻反受其擾?”
“啊——”
更糟的是,沈棄一口長氣將儘,令他孔殷地想掙紮往上爬,沙海靈蜥本該順勢逼他出去,讓內裡幫手處理,但他們曉得勝券在握,反而將上盤守得密不通風,要耗儘他氣味,再一舉斃之。
沈棄剛纔在沙底下,一手甩動沙小蜥屍身抵擋沙大蜥,另一手握住細鋼絲,當沙二蜥尖椎紮下時,唰一聲,那鋼絲突竄如蛇信,倏然卷向沙二蜥的頸項,用力一扯,沈棄趁他頭顱被絞斷噴飛,引開內裡仇敵的目光,就抓住沙二蜥掉落的屍身衝飛出去。
沈棄身處目不視物的地底,感到周遭沙流不斷搖滾閒逛,不曉得有多少仇敵在上頭盤繞,心想:“我先從下方脫困再說。”
黑暗中,沙大蜥手頭一沉,感受已刺中仇敵,又聽一聲慘呼,心中將喜將疑,探手抓去,竟觸到沙小蜥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