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但是,唉!”錢青健重重歎了口氣,一臉愧色地說道:“我纔是朽木不成雕,馬真人傳授給我的口訣,我如何都記不住,那日馬真人一怒之下,就奉告我說,你還不如我教的阿誰郭靖聰明……”
聽到這裡,郭靖禁不住臉上燒,心說我還成了表率了,口中便接道:“那些口訣也不是很難記啊,背誦一百遍也就差未幾啦,如何會一點都記不住?”
兩個新朋友就如許坐在房間裡打坐練功,錢青健也不再去想黃蓉是否前來窺測。
一夜過後,朝陽東昇,有堆棧的伴計送來麵盆早點,郭靖號召錢青健一起洗臉用飯,此時他已經把錢青健引為好友,再無涓滴敵意。
郭靖倒是心中愁,不知如何避過午間的禍事,因此冇了食慾。
接下來錢青健又谘詢了郭靖關於“金雁功”的訣竅,這金雁功是全真派獨占的輕身工夫,較之江湖上的一些輕功法門高超甚多,郭靖能夠攀爬絕壁全憑此功。
時至中午,錢青健牽了黃馬跟郭靖一起上路,兩人並肩走在道上,日頭把他們的影子投在地上,看上去高矮相差無幾,錢青健心道,這郭靖未滿十八,就已經跟我一樣高了,我這二十歲的人,怕是不會再長個子。
錢青健麵露慘淡之色,道:“我固然誤入歧途,入了黃河幫,但是馬真人倒是慈悲心腸,客歲的時候,他遇見我,苦口婆心規勸我蕩子轉頭,還教給我攀登絕壁峭壁的體例……”
錢青健點頭笑道:“那馬鈺馬真人就未曾說你笨拙,我說的可對?”
“對對對!你背的一個字都不差,上麵的是……鼻息綿綿,魂不內蕩,神不過遊……”郭靖隨口就把馬鈺教給他的呼吸運氣之法、靜坐斂慮之術背誦了一遍。
侯通海道:“且讓你多活半天,如果現下殺了你,倒讓人說我三頭蛟欺負小輩。明天中午,我在西郊十裡外的黑鬆林相候,叫你師父們陪你一起來。”
錢青健練了一夜的全真內功,神清氣爽之下,胃口大開,誠懇不客氣地吃了兩大碗板麵,卻仍覺不飽,又喊伴計上了兩碗。
錢青健笑嗬嗬尋了房中的椅子坐了,攤手道:“我師叔命我看管於你,怕你提早跑了,我也是不得不從命啊。”
錢青健曉得黃蓉此去乃是在跟郭靖玩捉迷藏一樣的遊戲,等不到半晌便會悄悄折回,實非遠走高飛。正深思間,街角那邊轉過來師叔侯通海和三位師兄,侯通海遠遠瞥見了他便扣問:“人呢?”
郭靖聽得點頭,師命難違,換做是他也是一樣,當下對這黃河一鬼的惡感少了很多,就問道:“不知大哥如何稱呼,旅店當中有蒙大哥幫忙,小弟還未報答。”
郭靖見再次有人不告而入,正待怒,卻認出這位是在旅店中曾經幫忙過他和黃蓉的一鬼,當即態度好轉,道:“你不跟你師叔一起,卻來找我做甚?”
郭靖天生熱情腸,為人刻薄非常,教過了金雁功以後,又當場指導錢青健打坐練功,還給他做出樹模,饒是錢青健心胸鬼胎,也是禁不住大受打動。
錢青健指了指不遠處街邊堆棧,隨即帶著師叔等人去找郭靖。
錢青健曉得再說也是冇用,這類事不到親眼瞥見,誰也不會信賴,當下隻好把郭靖的一碗麪也給吃了。
行未幾時就來到了黑鬆林外,錢青健愣住腳步說道:“你儘管出來便是,如果瞥見我那三位師兄,不要提起我的事情,你我兄弟二人就此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