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然回到原地,趙安然淡然道:“承讓了,胡老祖。”
當胡力淒厲的聲音隱冇在山邊,趙安然方纔帶著幾分落寞的道:“幾十年申明得來不易,固然怪誕放肆,但‘千相老祖’也算是條豪傑,可惜了。”
麵上帶著竭誠的笑意,燕鐵衣道:“趙兄,我替裴詠在天之靈感激你……”
悠然的坐在“大悠河”邊,趙安然戴著個大鬥笠,身邊一簍,手中一杆,嘴裡哼著幾首諸如“最炫民族風”、“小蘋果”之類的小曲,非常清閒安閒。
又過了約莫一盞茶時候,趙安然聽到了燕鐵衣三人沉重的腳步聲。緩緩回顧道:“恭喜燕兄為友報得大仇,那胡絢想必已然伏法。”
兩頰的肉抽搐著,胡力艱钜的道:“趙安然,你勝了就是勝了,哪兒有甚麼讓不讓。胡力技不如人,輸的無話可說。我千相老祖一貫有恩必報,有仇必索。方纔你本來能夠砍掉我的頭的,你卻隻斬了我一條手臂,這件事我會記得。他日如果有機遇,我會報還你的。隻不過,一定會有這個機遇給我罷了。”
諦視著西方天空縹緲的雲霞,趙安然欣然道:“這位沈女人也是個奇女子,可敬,可惜。”
趙安然轉眼瞟去,好麼,頓時這位仁兄四十來歲年紀,身材矮胖,癡肥圓圓的腦袋,長著一張紅十足、油光光的麵孔,他穿戴一襲質地光鮮的嶄新青色上灑繁華固的真絲長袍,足踏一雙富麗的方頭緞麵鞋,一條姆指粗的大金鍊由前襟斜掛到腰間的暗袋裡,雙手肥短的十指上卻彆離套著四枚巨大的金戒指,――既俗且土,一付發作戶的模樣!
扭過甚去,趙安然用微帶迷惑的目光看了一眼熊道元,這位“快槍”趕緊解釋道:“魁首說的是裴爺的老婆,沈娟。胡絢這雜種就是為了兼併沈女人才向裴爺一家動手的。”
趙安然歎了口氣,道:“人麵獸心,可惜了那一副好皮郛。這位沈女人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路上傳來了一陣短促的馬蹄聲,兩騎駿馬疾風般的自東馳來,為頭一騎俄然一頓,停在了路邊,頓時的騎士嘖嘖的獎飾道:“好一片如畫美景,當真讓人大開眼界。”
趙安然這幾天充分體驗到了和當代人完整分歧的餬口,每天流連山川之間,咀嚼各種綠色食品。特彆是這“大悠河”裡的鯉魚,鮮嫩肥美,用來下酒真是再好不過。趙安然當真有些樂不思蜀的感受了。
燕鐵衣寂然道:“趙兄義薄雲天,此行欲往那邊?如有能用得上燕某之處,願略儘微薄之力。”
趙安然苦笑道:“還真得大當家成全,勞煩燕兄從總壇裡派幾位弟兄,把這裡的屍身血跡打掃一番。另有官府那邊的樞紐,也得請燕兄派人辦理。”
沙啞的仰天狂笑起來,胡力挺身而起,向外奔出。他一邊歪傾斜斜的馳驅,一邊淒愴的大呼:“好個‘魔斧’,名不虛傳,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麵露驚詫之色,燕鐵衣隨即朗笑道:“趙兄一貫遊俠江湖,居無定所。不想現在也成心定居了,燕鐵衣有此芳鄰,當真是喜從天降。談何成全。”
麵帶溫暖的笑容,趙安然安靜的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不免陣中亡。江湖生涯,本就如此。趙某不求老祖報還,隻願他日相見,勿要再成仇敵。”
燕鐵衣沉聲道:“趙兄固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