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鏡心低聲叫道:“糟啦!”隻見畢擎天猛地一個虎跳,突入長穀川的懷中,左掌一穿,格開長穀川的手臂,右手快速並指如戟,向長穀川脅下的“中孚穴”狠狠一戳,這一下冒險犯難,伎倆潔淨利落,確是極其高超的點穴招數,於承珠一怔,心道:“如何會糟啦?”心念未轉,說時遲,當時快,隻見長穀川一個反身合抱,雙手已扳著了畢擎天的臂膊,反剪背後,這一招乃是柔道中極其短長的一著絕技,稱為“反手自投”,畢擎天雙臂受製,一旦發力擺脫,長穀川借他本身的掙紮之力,便可將他舉起摔個大筋鬥。日本軍人們轟雷般地喝采,就等著瞧長穀川如何摔畢擎天。
千餘對眼睛全神凝睇鬥場,忽聽得場中二人同時大喝一聲,飛身猛撲!畢擎天一脫手便是大摔碑手,他天生神力,大摔碑手又是最剛毅的掌法,手腳起處,全帶勁風,頓時卷得砂飛石走,在中間立足而觀的日本軍人紛繁退後,這威勢比剛纔的石井太郎更要驚人。
兩個八段軍人接連慘敗,全場震驚,往前搶救的日本軍人又驚又怒,摩拳擦掌,紛繁擁上,鐵鏡心負手背後,用日語仰天大笑道:“這就是日本國的軍人道精力麼?”忽聽得長穀川厲聲喝道:“都給我退下。”頓時全場寂靜,隻見長穀川麵色如鉛,一步一步地踏出場來。鐵鏡心正待發話,隻見長穀川向他一指,道:“你也退下,你曉得我是何人?我堂堂九段妙手,豈能乘你力乏!咄,你們的隊長是誰?”
畢擎天對勁之極,心道:“本來你也曉得我的盛名!”哈哈笑道:“中國的豪傑數不堪數,賽過我的也不知多少。何必大首級與你較量。”長穀川嗔目說道:“莫非你不是大首級麼?”畢擎天道:“不敢,謬承一眾弟兄推舉,竊據此位,我心中可不敢以大首級自居。”長穀川道:“你們支那人總不利落,既然是了,又何必謙善。好,我本日以大日本九段軍人的身份,向你們支那的大首級應戰!”
場邊的倭寇看得悄悄納罕,他們國中,以九段為最高的名譽,平常的低段軍人都底子冇有資格觀光九段的角鬥,更不要說這些出國作海盜生涯的遊勇倭寇了。以是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九段妙手的技藝,想不到九段妙手出場,竟然是場悶戰,在他們看來,還遠不及剛纔那幾場的出色刺激。但是在鐵鏡心與於承珠看來,那倒是一場極凶惡的鬥爭,大要雖是悶戰,實則兩邊都在尋空覓隙,哪一方稍有不慎,立即就有性命之憂。
場邊鐵鏡心與於承珠站在趙安然斜火線半個身位,並肩觀戰,看到此際,鐵鏡心才鬆了口氣,對於承珠道:“畢大哥本來亦是粗中有細,用如許的戰法,縱不能勝,亦可保持不敗。隻要這一場打成平局,我們明天就勝定了。”於承珠點點頭道:“論實在的工夫隻怕是那長穀川還勝一籌,幸虧畢大哥的降龍掌法短長,內力也比仇敵強很多,如許纏鬥下去,並不虧損。怕就怕他貪功躁進。”話猶未了,隻見畢擎天掌法一變,有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上,一派粗暴之氣,手腳起處,全帶勁風,長穀川給他逼得步步後退,場邊的日本軍人,全數相顧失容!
鐵鏡心見畢擎天掌力如此雄勁,也不由暗中喝采,看著那一掌已打到長穀川的身上,忽見長穀川手掌統統,兩人身形快速分開,各自踉踉蹌蹌地發展三步,兩人的行動都是快到頂點,圍在場邊的日本軍人,但見他們一合即分,稍沾即退,都不曉得此中奇妙,鐵鏡心倒是大吃一驚,長穀川的脫手,用的竟是上乘的借力打力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