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承珠固然靠著金花暗器臨時逼退了楊、金兩人,但心知單憑暗器,隻能阻敵於一時,本身不懂駕船,不識水性,在這太湖中間想要脫身難於登天。心頭正自慌亂,俄然聽到有人號召,貌似是識得本身師母的長輩,當下喜出望外,趕緊應道:“那是家師母。”
楊千斤是個渾人,固然明知趙安然的這一手工夫本身八輩子也望塵莫及,但是一咬牙,又去舉起一塊大石,便欲再扔。趙安然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將手中托著的巨石猛擲出去,轟的一聲,楊千斤所乘的那條大船側邊被砸出一個大洞,湖水澎湃而入,楊千斤一個踉蹌,幾乎栽入湖中。金萬兩趕緊號召船伕,將船劃疇昔援救。
正在撫玩美景之時,遠遠聽到湖麵上傳來一陣打鬥叱嗬之聲,趙安然微微一笑,腳下運功催舟,瞬息之間,便已到了湖心處,看到兩隻大船正一左一右,將一隻小舟夾在中間。小舟上隻要一個白衣少年,正在手忙腳亂的扳櫓搖槳。
楊千斤力貫雙臂,將一塊重逾百斤的大石舉過甚頂,叫道:“賊道,接著!”呼的一聲便將大石拋了出來。趙安然和於承珠地點的這條劃子,寬不過五尺,即便大石砸不到船上,單是落在湖中激起的波浪,也足以將船打翻,於承珠大驚,倉猝運起“千斤墜”的工夫,將滿身力量都凝在腳下,試圖將劃子緊緊定住。
她鵠立門外,輕叩門環,低聲喚道:“師父,是我返來啦。”房中還是無人答話,貼耳一聽,卻又似聽到呼吸的氣味,於承珠遲疑一陣,終究悄悄地推開了房門,閃身入內。
趙安然催舟趨近,正想開口說話。卻見於承珠放下船槳,嬌叱一聲雙手齊揚,金光閃動,六朵形似梅花的暗器擺佈飛出,恰是雲蕾獨門嫡傳的暗器絕技飛花打穴。六朵金花擺佈併發,分打楊千斤和金萬兩,這時於承珠的劃子和那兩隻大船間隔都約有十餘丈之遙,湖中風大,船又在轉,本不似在陸地之上易取準頭,但每邊三朵金花,仍然直飛到大船的船頭,分射兩人上身的三處要穴。
楊、金兩人能名列大內妙手,天然也很有幾分本領,楊千斤體力沉雄,揮動一條鐵鏈將三朵金花一齊打飛,金萬兩則長於騰挪閃展的小巧之技,舞起一口單刀,左躲右閃,上遮下擋,也把一朵金花磕飛,其他的兩朵則給他閃過,射入了船艙當中,直墮入船艙的板壁,金萬兩見間隔如此之遠,單刀與金花相碰,虎口兀自發麻,不由大吃一驚。楊千斤力大,固然不覺如何,但見於承珠在船上發放暗器,竟然認穴如此之準,亦是心驚。兩人將船速略略放緩,不敢過於逼近。
趙安然長笑一聲,腳下運功一催,這隻劃子便如同給人用力推了一把,又被水流一衝,快速如箭疾飛,逆流而下,不但脫出旋渦,並且一下子就駛出了十數丈外,遠遠地分開了那兩條大船。接著緩慢行駛,轉眼之間,便到了西洞庭山的山腳。
於承珠大聲叫道:“師父,我返來啦!”聲音飄零在空曠的園子裡,顯得更是冷冷僻清。於承珠不由打了一個寒噤,昂首看時,但見紫藤盤徑,繁花照眼,綠草如茵,亭榭水石,整齊掩映,還是昔日的景色,不似無人摒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