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音和尚哈哈大笑,道:“本來你是張丹楓的弟子。真是一代勝於一代,叫我們做長輩的愧死了!這位道長是你的朋友麼?”於承珠倉猝道:“師伯祖,這位是天玄前輩,方纔我等一行被官軍攻擊,多虧了天玄前輩脫手救濟。”潮音和尚恍然道:“本來是天玄真君劈麵,方纔多有獲咎,還望真君包涵。山民他們正在前麵的獵戶家中養傷,還提及等見到真君,要多謝真君本日的援手之恩。”於承珠喜道:“周寨主他們公然在這裡,徒弟讓我送的信可有下落了。師伯祖您白叟家是如何碰到他們的?”潮音和尚苦笑道:“我是來求救兵的,丹楓這孩子讓你轉交的信,我也曉得十有**了。你們隨我出來,再漸漸詳談。”
石翠鳳道:“張大俠說些甚麼?”周山民道:“他說,東南本地一帶,倭寇正在為患,若然無人製止,今後必變成巨患。他說以目前情勢而論,瓦刺已是強弩之末,倭奴則是新張之寇,他勸我將大寨的一部分兵力,撤到江南,和東南本地的義士,合力抗倭,這事情可不輕易嗬?”於承珠道:“有甚麼難堪之處?”周山民道:“我們在雁門關外,一來北人不習水戰;二來我們多年與朝廷為敵,大隊弟兄要通過官軍的防地,難於登天;三來,這,這豈不是反助了朱家天子麼?”
趙安然正欲持續前行,於承珠俄然臉上一紅,道:“煩請真君在此稍待半晌,長輩去去就來。”說罷扭頭便跑,幾個起落背影便消逝在樹叢之間,趙安然微微一怔,隨即不由啞然發笑。
趙安然笑道:“周寨主不是說到雁門關外古楊鎮彙合麼,你到那邊必然能找到他。”於承珠還是愁眉不展,道:“此去雁門關外,千裡之遙,隻怕擔擱太久,就算送到了信,也要誤了徒弟大事。”
本來潮音和尚平生最愛打抱不平,傳聞倭寇在東南本地大肆殛斃,義憤填膺,便跑到浙江台州去助那邊的義兵首級作戰,但寡不敵眾,在一次戰役中,以數百義兵對抗三千倭寇,固然殺敵無數,但義兵亦折損過半,潮音和尚好不輕易庇護義兵首級葉宗留、鄧茂七衝殺出來,商討之下,感覺倭寇勢大,單憑一省之力,難以對抗。潮音和尚與金刀寨主周傑私交甚好,遂單獨北上前來,企圖請周傑聯絡北方武林豪傑,一同南下抗倭。途中他寫信給張丹楓,將後果結果都說瞭然。這幾處獵戶人家是金刀寨派在關內的據點之一,潮音和尚前來想探聽動靜,剛幸虧此處遇見了突圍出來的金刀寨世人。
趙安然心中一動,笑道:“本來是潮音大師劈麵,貧道有禮了。”和尚一怔,道:“道長識得灑家?”趙安然道:“玄機逸士座下四大弟子英名,貧道聞名已久。”和尚道:“戔戔浮名,不敷掛齒。道長但是識得丹楓麼?”趙安然回顧笑道:“於丫頭,還是你來解釋吧。”隻見於承珠自十餘丈外飛掠而至,還未近前,便躬身施禮道:“徒孫於承珠,拜見師伯祖。”
潮音和尚插口道:“練到似你我這般的武功,和比練熟水性哪個更難?”周山民道:“練武功當然比學遊水更難。”於承珠笑道:“這可不就對了?誰都不是生來會的。北人到了南邊,隻需勤加磨練,天然便習水戰。”石翠鳳道:“至於說到大隊行軍,難於通過官兵防地,我們能夠叫弟兄扮成各色人等,化整為零,都混到江南來嗬。”周山民哈哈笑道:“你們都如此說,我豈可不如巾幗?實在我何嘗不曉得張丹楓說的是正理,救民於水火當中,乃是我輩俠義中人的本份,豈可推讓。我就是不平氣朱家的天子,我們為他著力,他卻反過來要毀滅我們。”石翠鳳嫣然一笑,道:“張丹楓也冇有出過牢騷,論起來他比我們更該痛恨朝廷。”周山民道:“好,隻要我能回大寨,必然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