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為長,話還是由老者來講。晏起的目光不經意地斜睨了下,皓首老者又是嗬嗬一笑,緩聲說道:“何為同門?同門、同師授業者,謂之同門。當大難到臨之際,同進同退,謂之同門。以肝腸相托,以存亡相報,謂之同門。同門相稱,實在不易啊!林一,你覺得然否?”
“嗬嗬!事已至此,如果縮頭不敢現身,我林一便不再是大名鼎鼎,而是臭名昭著!”淡淡笑了下,林一的臉上閃過一絲諷刺的意味,接著說道:“我隨你去便是……”
遊移了半晌,木天遠出聲說道:“我返家之際,有晏師祖的叮囑……”見林一兀自悄悄看來,他接著說道:“你與我木家的那一分淵源,不知從何時起,在宗門內已傳得儘人皆知。故爾,晏師祖覺得我返家時說不定會遇見你……”
“嗬嗬,見過林……師叔!”莫大不失時機地憨憨一笑,不待一旁的宋守說話,他又說道:“你……你還是返來吧!大夥兒都念著你……師門恩……恩重啊!”
“林一……”木天遠的神采有些慚愧。林一擺手說道:“天遠,你方纔的一句‘不去’,彌足貴重。我記下了!”
家破人亡,一時報仇有望,悲忿難抑之下,這個昔日裡孤傲自大的男人,黯然淚下。
“林一……”木青兒的神采中帶著不捨,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昔日阿誰令人生厭的小子,眼下竟成為了一種牽掛。或許,這是家的牽掛,這是親情友情的一種牽掛。這統統,在異國他鄉,是如此的貴重。乃至於回身之際,都怕再次落空。
冇有長輩,冇有師兄弟,隻要一句同門的稱呼。林一不鹹不淡的言行,使得劈麵的這幾個同門,神采各彆。
四人一道,在林一的帶領下,展轉了半個多月才分開了落霞山。
林一的神采穩定,俄然再次拱起了雙手,非常感慨地說道:“我該稱呼你一句東方前輩,還是辰淵子前輩呢?恭喜你了!”他對方纔的問話避而不答,倒是語義高聳,令人摸不著腦筋。
這小子滑頭!老者神采微愕,繼而笑道:“嗬嗬!老夫道號辰淵子!那日撞到一個小輩,竟不識好歹地拉我替他值守,又見你懵懂無狀,怕你在瑤池中枉送了性命……你恭喜甚麼……?”
撇撇嘴,止住了抽泣,木青兒抬開端來,說道:“整日裡這般的打打殺殺……比起世俗的江湖來更加的不堪。修仙、修仙,這修得是甚麼仙呀!這修的是自擅自利,這修的是爾虞我詐,這修的殺人放火……”話語愈說愈急,忽又一緩,她有力地祈求道:“林一,帶我回家吧……”
“保重!”
前麵的兩人並不讓林一感到不測,他獵奇的是前麵的三人,竟是簡已與宋守、莫大三人。
前後打量了下,林一說道:“也罷!我就在此處等著吧!”
想家了?是啊,誰不想家呢!
“嗬嗬!我木家就這麼冇了……萬家,顏家,且等著……”話至最後,木天遠低下了頭,淚水冷靜打濕了衣衿。隻是,他握緊的拳頭,在微微的顫抖……
叫作紅兒的女子,早已顧不得去瞻仰林一,哭得已是花容失容,令民氣酸。
看著心灰意冷的木青兒,林一歎了口氣,沉聲說道:“你若真的要回家……便回家吧!”他回身說道:“天遠,你且將木青兒帶去正陽宗安設下來,我隨後會將她帶走。如果……出了甚麼不測,你在大商的海船再次到來時,幫我送她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