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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從老者話中得知，此人竟是帝師。也就是說，他是皇上的師父。因進諫勸止皇上少生殛斃，竟被關入天牢。

皮肉之疼，還是免不了讓林一咬緊牙關。這陳侍郎另有藍平，不是我要殺你，而是你等自尋死路。

躺在地上的林一，似是重傷難禁，轉動不得。隻是他的嘴角掛著嘲笑，看著藍平施為，渾不在乎。

一陣低咳聲傳來，悉悉索索過後，籠子邊的茅草堆裡，暴露一白髮蒼蒼，汙垢滿麵，描述乾枯的老者。他看著林一，衰弱地笑了笑，躺在草堆裡，隔著鐵籠說道：“我早該死了。隻是你還年青啊，可惜嘍！”

林一帶著不解問道：“為官者，不也是有受國法所製嗎？”此時，他想起了蘇先生的境遇。

隻是，眼下又該如何？林一不曉得。

現在的老者，可謂燈枯油儘，隨時都會死去。

林一見其身子孱羸，氣喘如絲，知其壽命無多，不由暗歎一聲。他趴到籠子邊，說道：“這位老伯，我無妨的，你這般的身子，該找郎中啊！”

此時，屋內世人皆鬆了一口氣。

“這位……這位如何稱呼啊！如何打得如許狠啊？你獲咎人了？”一個衰老的聲音，時斷時續，傳入林一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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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你家中另有何人？有甚麼要我幫你的嗎？”林一問道。

對於身上的皮肉之傷，林一併不在乎，也不想行功醫治，他在想著苦衷。

藍平一氣打了二三十棍，火氣漸消，見林一趴著也不轉動，纔將手中沾滿血跡的木棍扔在一旁。他接過兵丁遞來的手巾，擦拭額頭上排泄的汗水，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給我潑冷水，看看死了冇有？”

那陳侍郎要打的板子，換成了凡人難以接受的大棍，也無人在乎。幾棍下去，林一身後的灰袍便成了碎布。跟著棍起棍落，他腿上的肌膚紅腫，繼而又血肉恍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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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此事不能善了，一股淩厲的殺意被林一強忍在胸中。他麵色陰冷，也不言語，眼睛一閉，任幾人將本身扯倒地上。

老者伸開冇有牙齒的嘴巴，無聲笑了，好久才帶著喘氣說道：“我的家人有福呢！一個個都走在老夫的前頭。我兩個兒子，尚年青之時，便為大商交戰，死於疆場，連個後也冇留下；我夫人五年前也走了，隻剩下我這個老頭子了。這個人間，我已了無牽掛……！”

一桶冷水兜頭澆下，林一動也不動。一個兵丁上前翻過他的身子，見其目光冷幽，正盯著牆上的火把入迷，嚇得那人驚叫了一聲。

林一伸脫手去，摸到老者腕脈，一絲靈氣緩緩度入。他感喟老者一世結束，竟如此寥落，卻也不知如何出言安撫。

老者沉吟了半晌，在草堆上歪著個身子，衝著林一笑道：“朝堂之上，凡事都要有個說法。你是不是行凶之人，無關緊急。他們不抓你，還會抓彆人。總之，這個行凶之人，隻是皇上對百姓的一個交代罷了。所謂的國法，不過是上位者手中的利劍，草民身上的桎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