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取出了一隻小小的人皮鼓，擺在了地上。左手指尖悄悄一叩鼓麵，收回“怦”的一聲，竟然近似心跳。跟著鼓聲響起，他的右臂驀地一顫，彷彿皮肉中冇有骨骼，而是藏了活物。

馬英豪有很多日本朋友，此中有一名名叫小柳治的軍官，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和他已經有了超越十年的友情。小柳治在幾年之前，曾經奧妙潛入過西康。在西康，他從一群禿鷹口中救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怪人。

不出半晌，聽筒內裡變了聲音，馬豪傑清清楚楚的“喂”了一聲：“大哥。”

馬豪傑減輕了語氣：“我甚麼都不曉得！”

東西能有一尺多長，是具死嬰。屍首顛末端特彆的炮製，冇有腐臭，也冇有乾枯。在上方透下來的電燈光中，它周身逸出鮮紅的霧氣，小小的麵孔上，一雙眼睛鼓凸著緊閉了，口鼻倒是受了損毀，被人用黑線縫成了扭曲的一團，像個粗製濫造的娃娃。

他的奇特形象，還不敷以讓負有重擔的小柳治脫手相救；小柳治之以是在他身邊停了腳步，是因為聞聲他在用日本話喃喃自語，一歲如何如何，兩歲如何如何，彷彿是在報告誰的平生。

馬英豪向上回到人間，花了兩個小時沐浴換衣。如有所思的走到電話機前，他將一隻手搭上話筒，想了又想以後，他抄起話筒，要通了長途電話。

誰也不肯領受他，他成了冇人辦理的怪物，直到馬英豪傳聞了他的存在。利用了一點小小的手腕，馬英豪把他運到了自家。

怪人看起來彷彿還是青年的麵孔，有一種病態的慘白和肮臟。裹著層層植物毛皮蜷在一片空場上，他看起來的確就是一座癡肥的屍堆。禿鷹嗅到了滅亡的氣味，伸開翅膀迴旋在上空，而他微微低著頭，從糾結的長髮中暴露了很清秀的尖下巴與薄嘴唇。

對於統統異類，馬英豪都很感興趣；何況白琉璃並非隻是簡樸的異類罷了。而白琉璃還挺講事理，吃著他的，喝著他的，也就真聽他的。馬英豪已經悄悄養了他一年，但是肯定他不會傷害本身，還是在一個月之前。

白琉璃把鐵針橫送到唇邊，重新至尾的舔了一遍：“她的魂不全，少了一魂一魄，我也冇有體例。”

白琉璃抬起左手，摸進懷裡：“我試一下。”

“我看到了……”他啞著嗓子，竭儘儘力的要逼出鐵針：“看到了花，樹，山，河。”

馬英豪已經垂垂風俗了此地的氛圍，以是放下了手中的手帕：“統統都是遵循打算來停止的，但是很奇特，過後我冇能找到鐵針。時候我算得很精確，絕冇有不對。”

黑暗中起了鈴鐺響，是白琉璃縮回了角落。

鐵針完整分開了白琉璃的指尖，針尖還帶著絲絲縷縷的血肉。白琉璃答道：“我不曉得。”

幽閉空間中彷彿響起了模糊的毒蛇吐信之聲，嘶嘶的似有似無，不走耳朵，沿著人的汗毛孔往裡鑽，一向刺激到神經上去。湛藍的眼睛隱冇進了暗中，另一隻眼睛露在了暗淡光中――大抵本來也該是湛藍色的，但是瞳孔內裡熟了一層霧濛濛的白膜，至於到底瞎冇瞎，馬英豪就不曉得了。

馬英豪如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俄然對他一笑：“辛苦你了。”

白琉璃是牆角裡最肮臟最肮臟的一堆，隻要不竭在鼓麵騰躍的手指，表白一堆皮子內裡有個活人。鼓聲時急時緩，他的右臂也隨之狠惡的抽搐痙攣。俄然神情痛苦的一抬頭，他抬起右臂狠狠抽向牆壁。掩在胸前的獸皮鬆開了，一樣東西骨碌碌的滾出來老遠。馬英豪不動聲色的向下掃了一眼，然後立即權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