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彷彿聽了笑話，當即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哈……”

無定見過無數幽靈，十成裡有九成九都可駭的冇法看，可床上這一名倒是百裡挑一，整整齊齊的竟然挺有人樣，除了披頭披髮麵色青紫以外，其他部位都算利落，五臟六腑也全揣在肚子裡。若看破著打扮，乃至稱得上富麗繁華，一雙三寸弓足套著紅緞子睡鞋，小腳精美，鞋也標緻。歪在床上擺了個悠然得意的姿式，她一下一下撫摩著小男孩的身材，同時翻起眼睛，望向了床前的偶然。

大凡一小我成了鬼，既然冇有修煉成煞，實體不存，彷彿也就無所謂形象；不過幽靈如果怨氣極強，也能顯出模糊的幻影；幻影多是它死時的模樣，因為死時極痛苦，印象極深切，痛苦深切到它沉淪著不肯魂飛魄散轉世投胎，成了幻影也還逗留在最難忘的一刻。

老帥罵道：“好個臭婆娘，做了鬼還要和我拆台。法師，明晚就明晚，如果真能肅除了臭娘們兒，您說如何樣，我就如何樣！”

“法師！”老帥彷彿要哭，臉上縱起皺紋無數：“您是真高哇！我兒子睜眼睛了！”

偶然發明女鬼的聲音悠婉轉揚，彷彿先前曾是個唱曲的，帶著一點動聽的韻律：“人各有命，不乾你事。想抨擊他就直說，不必另找藉口。他一身殺氣，你何如不了他，以是在家裡挑軟柿子捏，對不對？”

顧大人答道：“生果糖你都冇見過啊？”

偶然冇有解下眼上的黑布帶子，但是已經和女鬼對視了。女鬼微微瑟縮了一下，偶然則是開口說道：“走吧。”

老帥趕緊對著大丫頭揮手：“快去找副官長，讓他挑一幫不誠懇的小子過來！聞聲法師的叮嚀了吧？原樣奉告副官長，快！”

說到此處，他俄然側過麵孔，輕聲說道：“府上現在不潔淨，老帥夜間不要伶仃外出。”

偶然完整閉了眼睛，心想和老帥一比，顧大人都是心慈麵軟的好人了。

偶然覓著靈魂的微光行走，如果樓內真有力量強大的幽靈作怪，其他零散靈魂少不得要受影響。幽靈作為陰氣的泉源，天然會吸引靈魂前去會聚；而偶然就憑著對靈魂活動的感知，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二樓。

老帥誰也不睬，單把偶然和顧大人請到一間暖和的小客室內，笑眯眯的遞煙奉茶，非常馴良可親。顧大人攥著兩手汗，不敢和老帥平起平坐；偶然則是安然坐在了軟沙發上，一屁股陷下去時，他不動聲色的嚇了一跳。

偶然緩緩的點頭：“哦……活埋。”

兩人且說且走，敲開院門回到了家中。新月很歡暢：“喲，返來的還挺早！”

喜上眉梢的轉向偶然，他抱著大氅正要開口，不料偶然雙手合什微微一躬，隻給了他一個倨傲的側影：“阿彌陀佛，公子既然性命無虞，貧僧也就告彆了。”

偶然背對著他，抬起手悄悄一擺：“不必。削髮人不貪財，若說救苦救難，憑我一人之力，也救不得很多。貧僧本日之以是肯來，滿是受了顧玄武所托。老帥想謝，就謝他吧。”

收回擊指吮了一下，他沉著臉轉向老帥。老帥和兩個大丫頭方纔見他對著虛空自言自語，因為多少是曉得一點內幕的，內心有鬼，以是全都驚駭的張大了嘴。偶然方纔趕走了一隻大嘴女鬼，轉頭一看，劈麵又是三張大嘴，不由一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