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一條直路，未幾時便到了梅園，此時梅花都已謝了，瘦橫斜的墨枝在薄雪中，油然生出適意的味道來，遠遠的見有車馬，仆人們早已經在通往草堂的院門口鋪好了草蓆，免得這些貴公子踩在雪泥地上臟了腳。

不一會兒，徐穩龍將慶王迎入武廳，手足無措的侍立在門口，彷彿對廳中之人非常顧忌。

“服從。”

蕭燕然氣得一頓腳，也要跟著躍出。

他手腕虛提，如持筆在手，在半空中揮毫而下，紫色的毒蛇變幻成段段小楷，明滅幻暗，冰龍在此中牴觸，雖氣勢萬鈞，卻無著力之處，字印在龍鱗上，卻勢如破竹。

金恨恨的看著他，咬牙道：“當年你殺不了我，便該我殺你。”

那青年騎的是北原的高頭駿馬，見雲墨問他，客氣的俯下身來，翻開鬥笠，笑道：“公子問錯人了，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方向是不差的。”

杜書彥道：“你又是甚麼人？你又為誰乾活呢？”

但是才子此時卻滿臉的氣急廢弛：“蕭燕然，你我素不瞭解，為何壞我功德！”

俄然，冰柱破開一道裂縫，裂縫垂垂穿透六合，冰柱轟然崩塌。

張楊是個脾氣謹慎的校尉，跟在丘將軍身邊也有多年，此時躊躇道：“本日多有朱紫，這毛頭小子弄出甚麼事隻怕是不鐺鐺，將軍是否要早些回府？”

一行馬隊順著湖岸往南飛奔，隔著乾枯積雪的河床，巍峨的天門山脈鵠立在地平線上。

“殿下，末將領保護之職，殿下如有閃失，末將依律當斬，又何愁末將不經心，不冒死？”

“末將生不逢時，未能得見北山虎狼的英姿，常懷欽慕之心，本日得見將軍，自不能白手而來，略備薄禮，一個時候後奉於院中彩台，望將軍笑納。”

蕭燕然倒是冇甚麼反應，因為那男人跪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後不知何時現身的龐大白狼。

蕭燕然客氣了兩句，目送杜書彥的身影消逝在草堂後，冷冷一笑，將目光投向了隔壁人聲鼎沸的院落。

本來當日在鎮北軍中的人，不是蕭燕然，而是越思歸。

丘平虎皺了皺眉，待張楊送了客返來關好房門，忽從鼻腔中哼笑道：“和哲六一副德行。”

“我曉得二位師座身份特彆，不得踏出版圖。此番勞煩師座，隻因有人見我身單影薄，闊彆都城，便覺得可輕可欺，一起還需到處關照。”慶王一字一句的說道，徐穩龍聽在耳中，隻感覺北風裡背上陣陣冒著盜汗。

蕭燕然單膝著地，長槍支撐著身材，千瘡百孔的冰龍寂然逶地。

丘平虎。

狼魂如何到了碧虛手上？他一個玄宮門人，要至剛至猛的軍門山狼魂做甚麼？蕭燕然是如何曉得的？他如何能迫使碧虛利用狼魂？又怎會有為****報仇一說？

紫煙凝化為無數條細線，如毒蛇張口噬來，穿過人馬，帶起道道血線。

那人也頗不測道：“本來是尚書公子。鄙人蕭燕然，字寧遠。”

“節製得不錯，”杜書彥攤開手，一粒幾近細不成見的冰晶落在他掌心中，消逝得無影無蹤。

段莊滿麵笑容，了無生趣的接過書，垂首道：“早知如此，那裡還敢打趣你。”

“莊回千萬彆這麼說，”杜書彥正色道，“不過年前端王得了幾卷貴重棋譜，讓我去清算，我也實在按耐不住觀譜之心，不然這時節……”他搖了點頭，麵上彷彿很有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