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小扇回身怒道,“我一個不入流的江湖小人物,怎會認得香雪山莊的少莊主?”
林伊人龍血鳳髓,傲世出塵,一貫被四周人如眾星拱月般供著,所謂東籬草堂堂主沈東籬,不過是他遊走江湖時用於埋冇行跡的身份,即便如此,江湖人常常因他舉手投足間儘權貴氣,皆禮敬有加,謙讓三分,未想眼下一個鄉野小丫頭,竟然拿他與身份寒微的伶人比擬,麵色頓時有些丟臉。
穀小扇頓覺一股極其精純渾厚之力,沿著絕韌鈴繩直射而入,整條手臂刹時痠麻難耐,全然失力。
啪!一聲輕響。
穀小扇被林伊人攪到手忙腳亂,倉促避過一個個急若流星的攻襲,怒道,“早就滿地跑了,關你甚麼事!”
“我隻是不解,為何洛小北要與你通同一氣,禁止蘇卓雲和洛清塵二人訂婚?”林伊人冷道。
“因為上天也在助我獎懲蘇卓雲!”穀小扇的聲音中透暴露一絲慌亂。
“他們?”林伊人眉眼伸展,拂袖走出農舍,“看來穀女人的火伴還不止一人。”
說罷,一個騰空翻身,抖開絕韌鈴繩,筆挺射向林伊人胸口。
林伊人冷哼一聲,衣袖輕拂,木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
“你不走,我走,本女人可冇工夫陪你在這兒胡言亂語。”穀小扇翻了個白眼,舉步便要分開。
“你……你乾嗎跟蹤我!”穀小扇麵上閃過一絲狼狽,倉猝清算著衣裙,卻因偶然中觸碰到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啪!
穀小扇咬了咬嘴唇,“小北與他姐姐兩情相悅,是蘇卓雲無端參與,奪走了小北敬愛之人,既然如此,他天然不必對蘇卓雲留甚麼情麵。”
月色如水,傾瀉在一株株亭亭玉立的紫玉蘭上,給青石階投下一片暗香浮動的班駁疏影。
“看似的確如此……”林伊人俄然迅疾如電,脫手叩向穀小扇脈門。
“倒打一耙!”穀小扇拉太長凳,一屁股坐了下來,“本日明顯是謝雨簾將我逼入了洛小北的屋子裡,若非如此,我怎能挾製住他,讓洛清塵承諾退婚?”
“也是,”林伊人指尖輕拈,“辰延令被盜之時,你正在大鬨飛花閣,凡是稍有見地之人,便曉得避諱瓜田李下之嫌,一個小賊,怎會在阿誰時候跑到穆海閣去自投坎阱?”
“卓雲乃是天下間罕見的少年豪傑,令多少女子芳心暗許,洛女人錯失良緣,是她的喪失。”林伊人蹙眉道,“隻是我不明白,為何洛小北要盜取自家的辰延令?”
林伊人翩然罷手,興味盎然道,“穀女人十二三歲就生孩子了?”
“這統統都是你妄自測度,”穀小扇踢了踢腳下破裂的桌椅,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總之,辰延令被盜和我毫無乾係!”
哐啷!
“小北一貫率性率真,他的心機瞞不了人,”蘇卓雲麵色紅潤,神思恍忽,明顯已經喝了很多,“清塵自小寵著小北,甚麼都由著他來。”
“清塵本來就是領養,和小北並非血親,隻是礙於長輩之間的商定,待我比平凡人親厚些。”蘇卓雲苦笑,星眸中滑過一絲黯然,“但若說到情意,本日.你也看到她對小北的嚴峻程度,那豈是一句姐弟之情便可包括的?”
“是嗎?”林伊人麵露諷刺之色,“卓雲和洛女人的訂婚禮之前,你以茶蘑草為餌,盜取了觀禮的請柬牌,訂婚禮當日,洛令年佳耦和牟前輩因為洛小北俄然病發,不得不分開香雪裡,去尋覓羚犀草,如此一來,在你入莊時,香雪山莊便隻要洛女人一人坐鎮,恰是大鬨一場的最好機會,這統統未免過分偶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