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世人雖知殘司陣能力強大,但亦覺啟動陣法的前提過分古板,正籌算乘著本日議事之時,提出隨機擇取十六人佈陣的體例,現在聽了吳昇一席話後,不由麵麵相覷,額汗涔涔,倘若真的隨機擇取十六人佈陣,陣法啟動後恐怕無需葉浮生脫手,在坐之人便相互殘殺殆儘了。
秋慕堯提筆,在硯台中蘸了蘸殘墨,將此中五粒白子點上了黑墨,“這五粒白子是水池,亦是啟動陣法的關頭。”
說罷,十六道銀光自秋慕堯手中飛出,穩穩紮入矮幾當中。黑子白子之間,十六根銀針零渙散衍,微微顫栗,彷彿夜幕中閃動的星子。
“非也。”吳昇擺袖,“此陣之精美在於首尾接踵四字,即心月狐、軫水蚓、畢月烏、鬥木獬四星宿之間,並無任何直麵進犯的機遇,而是相互相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旋渦般迴旋,將十六人之力擰成一股,則陣法啟動以後必有摧枯拉朽,風捲殘雲,排山倒海,天崩地裂之勢。此前,吳某一向不解為何陣法當中十六人武功路數必須各有所長,長途激射、短兵相接、刀槍劍戟、弓弩斧鉞缺一不成,現在看來,實則是為了製止四星宿之間相生相剋之力,亦是設陣之人不得已而為之事。”
“風前輩,我與小扇自幼孤苦,幸得師門收留才苟活至今。十六年前,葉浮生乘師祖閉關修煉之際血洗天都峰,倚嵐門內屍橫遍野,慘不忍睹,師祖也是以遭到驚擾,走火入魔而亡。現在我目睹有機遇能夠手刃葉浮生,又怎肯假借彆人之手報仇雪恥?”
“但是,”秋慕堯話鋒一轉,神采凝重,“昨夜秋某按照現有人手佈陣排兵,才發明完整冇法湊齊刀、槍、劍、戟、弓、弩、斧、鉞各有所長的十六人,如此一來,月圓之夜陣法必將冇法啟動,屆時,葉浮生固然不成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盜走烏玠令,但若要製住他,令他交出彆的四枚令牌,隻怕是癡心妄圖了。”
隱葉樓樓主風清然迷惑道,“莫非如此一來,便可啟動殘司陣?”
“天然不換,”穀小扇起家道,“待葉浮生來了,我隻需抵擋一息工夫,便會找個處所躲起來。師兄要在歿門與葉浮生正麵比武,還請諸位前輩和豪傑關照好他,師兄是倚嵐門最對勁的弟子,如果他出了甚麼狀況,我回了師門是冇法向師父交代的。”
“倚嵐門言少俠倒是有一發起,在棄、離、鏗、祟、毋、歿、采、敕八門以外,再設八門,仍舊呈兩圈圍合之勢,不過此番卻需求十九人。”秋慕堯走到楠木矮幾前,翻開圍棋棋盅,揮袖揚出一溜黑芒。
“黑子為踐言苑中樓閣亭台。”秋慕堯說著,又揚袖揮出一溜白光。
“風前輩不必說了,”言緒再次打斷風清然,回身道,“小扇。”
秋慕堯對吳昇道,“秋某隻是遵循高人當日留下的手劄擺出這陣法,卻不知這陣法到底有何獨具匠心之處,吳宗主可否與我等說個明白?”
秋慕堯此言一出,世人頓時紛繁麵露憂色。
言緒道,“昨夜我同你說過,殘司陣那佛門凶惡非常,你現在可願與師兄換一換?”
“莫非就毫無變通之法了嗎?”青野幫幫主閩易梵道。
“秋莊主但說無妨,”烏騎幫幫主烏昆大聲道,“我等既然同仇敵愾,自當服從秋莊主調遣。”
“賢侄這是那裡話,”月拓山莊莊主周施南道,“我等正迫不及待要藉著貴莊的陣法,好好經驗經驗那葉浮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