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耽一針見血道出政局,但他是怠懶之人,每日能與老友喝酒賭上幾局就滿足了,可惜他是家中宗子,不能同桓溫一樣拋家遠走,小妹還待出閣,他早就看好謝尚成為他的小妹夫,冇想這小子惹上刺殺先皇的妖女,如此存亡未卜,還讓他和謝家的名聲獲得外界質疑。
衛夫人接過筆,臂懸半空,凝睇著紙張,卻不下筆。
這落英台的仆人也是極其機靈,眉開眼笑地接過祝老闆的賞錢如箭般騎馬衝出了西口市。
再看案上紙張在陣陣清風中紋絲不動,諸人衣袍皆跟著風動,無形的氣流潛入閣中,將微煙之香催動加快,室內梔子冰片之香濃得燻人。
……
常與桓溫一起來此聚賭的袁耽百無聊賴地聽著前去青雲塔探聽動靜的仆人說著彼間之事,又是鵝又是鶴,仆人還奉迎道:“本日小三郎也很超卓,小主公點名要他寫詩呢,可惜桓小郎不在……”
袁耽清算表情道:“替我押王熙之入墨魂榜……等等,你說她能入第幾品?”
衛夫人玄修多年這是眾所周知的,但見王熙之小小年紀亦有此功底,不由令人想起她週歲能讀蓬萊法帖的事,這十年來各種傳聞都有,傳得最多的是這事是琅琊王氏編出來的。
就在她落筆點睛以後,本來王熙之所畫鵝的筆劃驀地消逝,飛白拖筆,躍出紙張,數十道墨色線條在半空會聚融會,呆鵝展開了眼睛,展開潔白廣大的羽翼,展翼向空中飛去,但是彷彿風不敷強,呆鵝還是在室中迴旋,飛白筆墨邊沿的枯筆化作羽毛紛繁垂落。
諸人重視力都在她的纖纖素手上,可謝安卻跟著王熙之的目光看到了彆處,小小視窗飛進了一片青葉,九層塔上並無蒔植花木,這青葉隻能是從背後的紫金山上而來,被東風帶著路過青雲塔,但是卻不知為何從塔身西邊的視窗繞了出去。
緊接著,衛夫人又讓謝安將詩讀了一遍,信筆在畫紙上用簪花小楷在空缺處寫下這《鵝贈鶴》,然後笑著將畫紙交到司馬嶽手上。
祝老闆輕淺一笑,容資尤勝女子,“好歹你也是世家後輩,好好想想罷,如果押對了,這一筆可就贏很多了。”
郗方回拽了拽他的袖子,見庾亮微有慍色忙道:“道林在趕路,恰好我們有幸賞識衛夫人之作,就權當等他了。”
袁耽更加感覺風趣,忙對主子道:“用桓溫的名義去送果子酒給謝家小郎,然後該如何辦,你剛纔可聽懂了?”
庾亮沉聲道:“那小子又去尋馬了,還派人傳書與我,說是要晚些到,看來這建康城裡不但有鵝癡,還要多一名馬癡了。”
正聊著,就見門外有人傳口信說,塔下有謝家的仆人要急著見謝安,現在墨魂榜批評還冇開端,他便告彆拜彆,剩下孫綽與正發楞的王熙之麵麵相覷。王熙之落座後一向專注吃糕點,除了跟謝安說了幾句話後一向都安溫馨靜地發楞。
比起謝安所畫的鶴,王熙之的鵝除了缺失眼睛顯得板滯以外,隻能說飛白書筆鋒奪目,並且這隻鵝畫得也夠淺顯的。
孫綽搖了點頭,汗血寶馬是大宛國的特產良馬,當初由出使西域的張騫引進中原,日行千裡、汗如紅血,實乃可貴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