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濁音莊正嚴肅，柳生想要辯駁他，卻一時不知該說甚麼。

“這是赤鴉，神棍說是好兆頭。”

謝尚揚鞭勒馬，謝安隻覺山影林蔭魑魅魍魎在身後消逝，這一起灰塵如揚花，初枯的黃葉落在淺坑裡，馬蹄踏過，水葉飛濺，聲悅如天籟。

天闕山有雙峰，正對宣陽門，山陽近年建了些許梵刹，而東南一麓建有道觀，山色深深，喧鬨玄幽，庾亮行營就設在山間，流水聲枕夜而眠，天幕時有氤氳霧色，倒是個適合修心的好處所。

謝安邊道邊擺放北方重鎮的棋子，豫州、汝陰、下邳、彭城、潁川、河內、陳留、上黨、鄴城、襄國……

這便是現在南北對峙的一段邊境。也是最首要的一段。

謝尚沉吟半晌，淺笑道：“俗了些，不如玄武朱雀清脆，不過北府……名中有‘北’字，倒是一個好兆頭，此後我晉人是要打回江北的，若得機遇，待到幕府開府之時，我必帶著這些兄弟殺回北方。”

淺葦鋪河，數日雨後，河道非常湍急，若無馬則不能渡河，遊疇昔的話要冒極大的凶惡。

“我不餓。”謝安用茶漱口，揉了揉腮幫，“尚哥還讓我每月起碼有三日服藥辟穀修心，現在無藥，那我便佩服辟穀。”

謝安笑道：“他們今後會體例在那邊？我想司徒大人必不敢你調離建康，讓給你出去領兵，不然他可冇那麼厚的臉皮麵對我們謝家。”

雨後冷瑟，那人衣裳薄弱，但肩脊矗立。端的是一派青山秀樹的風騷與飛揚。

廷尉獄被劫，劫者來路不明，謝安丟了，司馬衍雷霆大怒，桓溫重傷，言指劫獄之人乃宗王府。

耳門穴乃死穴之一，謝安因為身高原因，隻能施針，柳生來不及閃避，就被一陣刺痛的耳鳴擾亂心神，他欲要去扭按謝安，冇想又接了少年結健結實的一拳。

被塞了胡桃的謝安現在非常溫馨，溫馨得讓柳生有些不安。

謝尚明著誇他，但言語微有厲聲，連笑容也不見了。

“聽聞你賺了很多錢。”謝尚身在外，但對建康之事瞭如指掌，全賴司徒幕府的收集按期傳來動靜，謝安自回到建康，所做每一件事他都一清二楚，“你長大了，會逛伎館，有膽量夜探總王府，還能代父入獄，拿著我的明淨跟庾太後打賭，這般長進，養百名家仆天然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