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從不曉得該如何哄女孩,想起謝安昔日為王熙之所做各種,乾脆跑遍了台城為她摘了滿籃的桃花。
桓溫沉默無語,家世一事,不管是士族還是豪門皆有階層,高門低門,三六九等,難怪庾太後知長公主對他成心時,幾近是怒不成遏。
謝安先飲下一盞,笑道:“我固然但願義兵贏,但趙胤那蠢蛋還是早早退場比較好,免得大好的運氣都被他給帶衰了。”
此時戰事膠著,糧草是當務之急,蘇峻軍劫奪布衣積累很多,而義兵麵對斷糧危急,幸虧溫嶠有調劑,為鼓勵義兵鬥誌,在建康城外建立臨時太廟,在拜祭典禮上溫嶠宣讀祭文,如郗鑒當初斬白馬發誓那般,終將義兵軍心挽回,同時又重新製定打擊打算,決定不再在覈心耗損兵力,重兵打擊石頭城。
謝安隻感覺本身撥出氣都滾燙非常,執弓之手微微發顫,以是說這藥不能亂吃啊,他在山坡上方,蘇峻鄙人方亂軍包抄中,這間隔是難以射準人,但好歹也要嚐嚐。
袁耽這些日子被王導調派繁忙,故意奉求謝尚對袁女正多加照顧,加上謝真石也成心促進這門親,竟把袁女正留在謝家小住,眼下要分開烏衣巷出亡時,袁女正知謝尚要守家,決然要留下伴隨他。
這一日,好久未見的蘇峻登臨石頭城,謝安這才曉得義兵已策動總攻,陶侃命水軍開船往石頭城,庾亮溫嶠趙胤率一萬精兵從白石壘一起南下,籌辦從陸路打擊石頭城。
謝安迷含混糊地聽到全軍高呼的聲音,無法道:“你快些把那身華服披在內裡,好讓義兵不把我們誤傷了。”
蘇峻醉意大喝,“胡言,我兒能破賊,你就小瞧本將軍了?安石,你且睜大眼睛看著……”
桓溫一一道來,謝尚將家中收藏的一盅酒放在他足邊,“你現在沉著便好,為父報仇,天經地義,到時候若朝廷不為你做主,讓阿狸陪你去。”
謝尚淡淡點頭,勉強吃下袁女正籌辦的食品,又去哄了幾句桓衝,不過這小孩這時候還惦著昔日待他最好的謝安,哭著讓三哥哥幫衝兒報仇。
兩個思念已逝父親的民氣中自有很多痛苦,桓溫是男兒,不能哭,司馬興男啞忍多日,終是在心上人麵前卸下倔強的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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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現在應當是不知這樁事,如果被他曉得,指不定也要氣炸了,謝尚歎了口氣,又去了桓府一趟,桓溫跪在棺木前正磨著他的刀。
“韓晃現在殺不成,他是蘇峻得力部屬,手握重兵。”
司馬衍急道:“彤弓輕巧,蘇峻這麼遠,隻怕是瞄不準。”
謝安悄悄離席,將藏在身上好久的寒食散往酒罈子裡放,然後親身捧上來與蘇峻對飲。
要說這袁耽也是害人不淺,若非他這般熱情想要與謝尚聯婚,他那小妹也不會自幼就惦記上謝尚。
謝安翻了白眼,死力忍耐道:“得了吧,我倒是想跳起來高呼萬歲啊,可惜不忍著,這藥性太重,待會你就得見我笑話了,對了,你今後可得公佈禁令,這寒食散真當吃不得,蘇峻就是最好的了局。”
桓家後輩邇來都借住在謝家,可冇想剋日傳來桓彝戰死的動靜,除了還幼小懵懂隻會哭的桓衝,其他諸子都恨不得去找韓晃和那出售父親的縣官冒死,特彆是桓溫,這幾日在桓府中已對著韓晃帶返來的父親屍首數日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