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初平還要留下替謝安醫治柏舟的眼睛，以及照顧謝家兩位雙生子的建康，於情於理都不能分開，不然師孃一封信來就要罵得他狗血淋頭，並且謝家人對他也特好，現在他住在謝家的時候比在西園多，謝據那邊也有煉丹房，兩人常在一起參詳煉丹術和醫術，真是相逢恨晚。

凡兵變者，需國勢微小，雄踞一方，手握重兵，心有虎狼，且被權臣欲除之而後快。

“這倒是忽視了，他們一旦分開，更是擺盪建康軍心。”王導當機立斷，將一枚銅鑄符牌扔給他道，“此事不算傷害，就交給你辦！”

焦氏哼了一聲，“常日倒是謙恭，本日連問候都冇有一聲，想來是有急事，且饒了他不敬長輩之罪。”

蘇峻與祖約的兵馬加起來，這類簡樸數學計算，卻讓人不敢等閒去想。

西園裡住著王導聘請的各種怪傑，有一人文武皆淺顯，但有一身遊離世外的氣質，王導特彆賞識，費了好久唇舌才見他留下。

謝安坐在王導書房，替他用茶水洗著茶碗，全部書房裡瀰漫著暖暖的茶香，建康烏衣巷當是這人間最安閒之所，但是風雪已從北方襲來，覆蓋了滿城，誰也逃不掉。

王導又問：“你說的建康內有人會肇事？”

更何況，這建康城裡也許也有想要借蘇峻兵變之事，也趁火打劫的人呢。

姑孰算是軍事要地，隻因當初王敦兵變時也自武昌一起雄師東來，停在姑孰為打擊建康做籌辦。

郭文久久不語，重重歎了口氣。

黃初平歎道：“方纔有動靜來報，那曆陽內史蘇峻將軍命部屬韓晃、張健等人暗中渡江連夜偷襲了姑孰劫奪糧草，真是一夜間啊，那韓晃和張健竟然還將姑孰南麵的於湖縣給洗劫一空，不但殺了於湖縣令還聽任流民兵屠城，好好一安樂小城就在一夜間淪為修羅場淪了啊！”

……

“我想教員留你是惜你人才，不想你草草在山間藏匿平生，我朝內憂雖是自食其果，但若放之任之，隻怕就算先生躲到夷洲也逃不掉你腳下的地盤淪為廢墟的成果！”

謝安篤定道：“司馬宗冇死，應當說必然冇死，以是之前背叛的餘毒必會讓某些人蠢蠢欲動。隻是我想不通，為何早有防備，還讓蘇峻的人等閒渡了江？”

謝安一聽非常驚奇，忙進草棚問道：“郭先生要去哪兒？還要帶著師弟走？”

王熙之把一卷抄好的佛經鋪好，等候墨跡晾乾，隨口問了一句，“阿乙能暗害了蘇峻或是祖約麼？”

“小將軍，這冰雪寒冬，我雖想留你喝酒，可惜看來是不可了，就且喝了暖身？”

簡樸鹵莽一貫是王熙之的設法，她所發起的暗害謝安早在十年前見到蘇峻時就想過，隻是人不利蛋還甚麼都冇做呢。

鹹和四年就在風雪度過，建康在僅剩的安好中享用著繁華與安樂，而鹹和五年，三三五年，謝安十五歲。

謝安來到郭文的蔬菜棚前，見他一大早就在地裡忙活，地步四週上方都被草蓆圍住，勉強能擋風雨。可惜謝安不會製造塑料，不然就幫他弄個大棚了。

王導問道：“你是說建康有人會是蘇峻的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