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兩個四歲的小屁孩就跟著方纔及冠的江左第一美少年謝尚,踏著薄雪,進入了對門司徒府的大門。
阿誰刻薄的插嘴青年就是大嫂的哥哥阮歇,若非有祖上名流的名譽在,阮歇是絕無能夠踏入這司徒家宴的。
獨一分歧的是熊孩子謝萬,他明天特彆不歡暢,在祠堂拜祭先人時,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好似阿誰小竹林集會會要了他的命。
謝尚美少郎的臉上神采豐富,如畫的眉微微一皺,好像柳枝劃破春水,引來周邊數聲感喟。
謝尚聽聞此言,未曾正色看那人便知是誰,他冇有急著為兄長辯白,含笑著對那刻薄青年身後的中年人道:“阮叔好,為何不見誕伯公?”
“噓。”王導將食指比在唇邊,端倪間異化絲縷愁緒,“多謝阿熙代我拜祭敦哥。”
王熙之口中的“阿龍伯伯”便是當今琅琊王氏的家主,東晉的第一權臣名流王導,阿龍是王導的奶名。
權臣亦有權臣的煩惱,大權在握,卻行動維艱,行錯一步就會踏入深淵。
這一年,謝安四歲,他剛回到建康是方經內鬨的建康,他走過的朱雀橋是掛過王敦頭顱的血橋,他見過孔嚴孔氏因平王敦之亂而升了兩位大官。
“比武?北方胡人倒是有。”
在謝尚眼中,謝安能夠睡懶覺,但每日臨帖練字不成少。
這也太實際了吧。
謝安胡亂點頭,歸正一時半刻也記不住。
這算是世家後輩必備技術麼?
司馬氏能在南邊安身,王導著力極大。
謝安眼皮跳了跳,忽聞話語間的火藥味甚大,寄奴是大哥的兒子,是他們謝家來渡江以後的第三代啊,阮家是真的看大伯謝鯤歸天了,就籌辦翻臉不做親家了?
王敦是王導的堂兄,王氏旁支兄弟亦是東晉臣子,總之這些年是琅琊王氏最為光輝時候――被稱為“王與馬,共天下”。
謝家主廳裡本日天未亮就開端點燈,這燈是要徹夜長亮的。
在東晉初年,內有王導擔負宰相主持朝廷,外有王敦擔負元帥統領東晉六州兵權,節製著長江中下流的防地。
“以是他們打鬥短長,把我們都打到江南來了。”謝安握了握拳頭,“阿狸想學祖逖聞雞起舞。”
演技派。謝放心中給他點讚。
心領神會,這是要他見機行事,如無不測,隻要專注吃吃吃就好了。
王熙之聽到“災害”二字想起了甚麼,“阿熙想敦伯,前陣子去鄉間尋鵝的時候偷偷去拜祭過敦伯,隻是怕龍伯你難過不敢提……”
緊接著太子司馬紹即位,王敦雖在病中但更急於將司馬氏拉下皇位,王導提出反對定見,力保司馬皇族。
士族壓抑皇權,這當然不是司馬氏情願看到的局麵。
誕伯公是指阮孚,江左八達之一,是現在阮家的家主。
“鄉間水土養人。”謝安回道。
這個官阿誰爵,也不知謝尚是甚麼記性,漫不經心間就將對方官職家世報出一長串來,還不帶躊躇的。
東晉初年,內鬨迭起,朝政動亂,幸而北方胡人的政權也不承平,不然謝安冇有那麼多落拓的日子。
謝尚自幼善樂好舞,他並非用心學習這些,因為對於士人來講,博識多纔是正道,若專注研習一門技藝,反而落了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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