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欲去“換衣”處，就聽到宅院門口一聲掩不住高興之情的叫喚。

“之前、之前另有跟紀家阿友……分著吃！”

兩個不到一米高的小不點在北風中穿得跟熊似的，走了一大段路，手腳活動著且都和緩了，賞識著宅中紅梅雪景，顯得出風格和。

哪像自家萬兒，身材結實，一頓飯能吃掉整隻老母雞！

謝放內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喂喂喂，對一個四歲小孩有敵意，也不要站在門口囔啊，這讓路過的人聽到多不好啊。

另有人拿著昨夜謝安寫的詩句唸叨，“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這句真妙啊，謝夫人府上的梅花可當真令人神馳啊！改天定要上門一觀。”

畢竟現在隻是個四歲的小孩，目前在這家中獨一能欺負……呃，教誨的工具就是熊孩子了。

“三哥陪我！”

四弟謝萬因被打懵，也來不及嚎，低眉紮眼地答覆，“我說……就數月前，虎子二哥的煉丹房裡，趁他不在，偷了一點點，就吃了兩三次，冇舍很多吃！”

冇有前提也要締造前提！

謝放內心吐槽著，大要卻假裝冇聽懂，“家規？阿狸剛返來，不知家規，願聽焦姨教誨。”

臥槽，你們這些小不點還要不要命了，雖說他們弄到的分量必定未幾，但畢竟是小孩子啊，大人吃了尚且把持不住，你們這些熊孩子是在作死啊！

世家後輩有些忙，練書法，看書識字，培養各種興趣愛好，不過千年後的小孩也不輕鬆啊。可見從古至今，有遠見的家長，為了不讓自家孩子掉隊在起跑線上，都是卯足了勁給自家小孩供應良好前提。

但熊孩子嚷嚷著去廁所就有好幾次，真是大煞風景。

這特麼真是簡樸鹵莽的撕逼。

熊孩子小小聲辯白，“但二哥吃啊，二哥還會製藥呢，他還是長得很都雅呢。”

“娘！”熊孩子鼻子一酸，想到這不到兩個時候的風景裡被三哥給折騰得有磨難言，見到親孃那刻，再也憋不住，想要焦氏抱抱。

“說，偷吃了多久了？實話實說就放過你！”

“萬兒！跟娘回屋持續禁足！”

“萬兒！如何私行出來了？”

可恰好這些玩意在晉朝上層士族間非常風行。

“嗯。”熊孩子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的望著他，眼裡寫滿了驚駭。

對門王氏小郎王胡之也是以一首《秋夜踏霜》的小詩，一氣嗬成的行書登上弱魚池榜。

我去！謝安偶然會不自發忽視小孩子喜好結伴搭夥的風俗，熊孩子嬌慣，又賴上他這個哥哥了，連膽量也變小了。哼，吃五石散倒有膽量了！

四歲的小孩，最應當做甚麼呢？

士人安於精力麻醉，自發得能忘懷麵前煩憂，忘懷半個國度都被胡人占了，忘懷多少漢人在被成兩腳羊的熱誠。

真無趣。

現在再看謝安，也是小臉慘白，氣虛體弱的。

謝安給熊孩子順毛，“嗯，乖，如果你聽話，三哥早晨就求阿爹解你禁足。”

“還不誠懇！”謝安又打一記。

雖說五石散的成分都是中藥，分開來看都能治病，但混在一起，便是能讓人精力恍忽、內裡炎熱的毒藥，魏晉風騷裡所謂的脫衣裸袒就是吃了這個東西，內裡虛火暢旺，脾氣為之恍忽亢奮，自發能以此飄飄欲仙，臨時忘懷塵凡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