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和阿勁已循聲追出去，吳哥攙著柏舟回到艙內，阿勁正想上前幫手將網放開，卻被司藥師禁止了。

一番折騰下來，三人身上衣裳儘濕，謝安回船艙的時候又瞧了一眼船頭那盞燈，滿滿的油膏，一根棉芯，被黃銅罩著，暴露小小的一束光。

不能對即將成為新郎的少年剖明，也不能唱出斑斕的歌對他表達謝意與愛意，這是鮫人成為人類的代價。

柏舟無法道：“是阿勁用手護著你的頭，剛把這個重擔拜托給我，他們下船去了，等會我要查抄船，以是才喚醒你。”

巫女奉告鮫女，隻要將少年殺死，並使少年的血流到本身腿上，她就能重新回到海裡。

司藥師在風波中大喊：“不能放！這是帶路蛟！”

謝安的口氣很沉著，讓吳哥感覺這小郎君實在是個心冷之人，明顯聽故事的人都感覺心傷，他這個講故事的人如何能一點感慨都也冇有？若讓小雀兒和狗娃他們聽到，恐怕會哭吧？

睡下後，謝安還感遭到帶路的蛟鯊想要掙紮出網猛撞了幾下，隻是他太困醒不過來。

乾寶《搜神記》裡有鮫人的記錄，乾寶在王導府上為官，不但會寫史乘，還喜好彙集官方傳說，現在他在編撰《搜神記》，王家的小朋友和謝安天然是第一批讀者。

興趣使然，謝安不顧禁止，跑到司藥師身邊，雙手緊緊抓住船舷，船頭濺起無數水花將他敏捷打濕，但是船頭那盞燈卻還是安然無恙，冇有燃燒的意義。

帶路蛟？

“難怪我睡夢裡感覺有動靜，隻是太困醒不來，你頭撞了？”謝安想他必然是被睡著時被衝撞力磕到腦袋，不由查抄本身滿身，彷彿冇有那裡有傷。

吳哥很不甘心道：“鮫女支出了這麼多，為甚麼到頭來甚麼都冇有獲得？”

言語是兵器，偶然是鋒利的刀，偶然是奪命的劍，偶然是奮發民氣的擂鼓。

第五十六章：人魚之燈

司藥師冇來得及答覆，讓阿勁扛起腳邊的木桶，木桶裡裝滿了這兩天捕撈的魚，阿勁將魚儘數倒入船頭的網中，固然大多數都落回海中，真正能讓蛟鯊吃到還是少數。

“南海以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不過謝安要說《海的女兒》的故事，鮫人也是人魚，他將西方的故事改投換麵，成了南海鮫女愛上捕魚少年的故事。

隻見司藥師藉著微光翻開海圖，又對比北鬥七星的方位，如釋重負道：“讓帶路蛟帶著走，就能到山洞去了。”

而吳哥還想著謝安講的阿誰鮫女化為泡沫的故事，他竟莫名感同身受，如果本身賺不敷錢回廣陵，就娶不成喜好的女人，因為偶然候儘力也不見得有收成，還會讓本身粉身碎骨。

謝安渾身濕透，怕本身抱病，例外飲了小碗酒暖身，忙拉著司藥師問道：“船頭黃銅燈用的是甚麼油？香味怪怪的。”

“小郎君實在猜對了，不過遇風雨不滅是因為黃銅燈罩的原因，但內裡的燈油確切是長年不滅的人魚膏，這燈是從山洞裡拿走的，山洞四周有蛟魚保護，長年聞嗅此香氣，以是能夠帶路。提及來，此人魚膏就是用鮫魚和鯨魚腦油而製……”

謝安扶著桌，探出頭去，隻見船頭那盞燈的燭火在風雨中巍然不動，冇有涓滴被毀滅的意義，這一點亮光也讓他看清了司藥師現在臉上的鎮靜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