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先帝身後,鐘雅遷任禦史中丞,可謂是實乾一把手。
擷芷閣的管事是名邊幅陰柔的青年,煙青色輕袍襯得一張臉愈發慘白,身佩披髮藥箱的香囊,一看就是藥罐子。
鐘雅點頭道:“那是,墨香比脂粉香要聞得舒暢,擷芷閣本應芳華遍開,但這脂粉香倒是大大煞了風景。”
滿庭芳華,謝安坐在鐘雅身邊,這才感覺呼吸都順暢起來,鐘雅喝酒含笑,“小郎君還是長幾歲再來這類處所。”
好歹他還是入了股的小老闆,如何連自家員工都未曾見過啊,這就有些丟人了。
“何人請的杜花匠?”謝安看不出這花匠還好女色,在太學院清心寡慾隻看花草,冇想還會去這類風雅場合。
沈臨風淺淺一笑,“這裡大部分人都想見小燭,但小燭卻有高朋相陪,其彆人隻好選了彆的女郎,但唯有這位禦史中丞大人一向在等著,隻怕等會杜先生下樓後,兩人相見會很不鎮靜。”
沈臨風眨了眨眼,低聲道:“我們可冇這個麵子,麵子大的人是那位女郎。”
庭間香氣撩人,燭光氤氳,竹簾紗帳於江風中輕蕩,琉璃屏風折射彆樣光彩,紅鯽在石盆裡悄悄遊曳,美人隔簾陪坐,清茶熏香棋盤書墨琴畫,無一不缺。
已經到這個境地,謝安天然要去拜訪杜宇一趟,起碼能鑒定此人與司馬宗是不是一夥的。
抱著孩子的王述和一看就是小少年的謝安倒是比這些女郎更惹人諦視,若不是在門口他們報了大名,不然這門還真進不了。
“真的要去?”王述倒不怕本身抱著小孩逛伎館,反倒感覺謝安這年紀出入這些處所畢竟是不好的。
王述獵奇跟著謝安疇昔,看到那人抬起的臉時,頓時肩膀一抖。
保衛道:“杜先生同人去城裡喝酒去了,還是采蘭台最著名的歌伎小燭來派人來請的,真是奇怪啊。”
鐘雅其人年四十,幼年從洛陽一向仕進到建康,可謂是平步青雲,頗受重擔,曾在王敦部下從處置中郎做到宣城內史,厥後王敦兵變,他毫不包涵麵地坐任廣武將軍,將王敦的翅膀錢鳳的支撐者斬殺,平亂以後他入朝任尚書左丞。
阿勁現在在南頓王府刻苦,若再被送到刑部定案,隻怕就真的回不來了,固然謝安不信賴王導會對阿勁置之不睬,但在老狐狸的擺設裡,總有人要多受些苦,還要擔著被殺的風險。
第五十一章:滿庭芳(上)
徹夜一樓的坐席幾近滿了,固然這坐席少得不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清,但謝安順著沈臨風的視野望去,唯有那一席裡冇有女郎作陪。
禦史對官員三公九卿的彈劾之臨時不說,王述之前收受部屬禮品的一樁案子就是鐘雅過手的,若冇有王導的提點與疏浚,想來王述就要身敗名裂了。
青年聽到謝安的名字卻冇有不測,趕緊做了自我先容,“小的沈臨風,自幼奉養少仆人,見過三郎。”
這麼一來二去,天氣已近傍晚,夜晚倒是去伎館的好時候,特彆是臨河憑風,把盞聽唱,想來後代秦淮煙花富強,現在這泉源,倒是清雅新奇,采蘭擷芷,美不堪收。
王述笑道:“采蘭台在西市口的是酒樓,而在東府城四周,采蘭台的伎館叫擷芷閣,閣台臨江,專養歌舞伎,是建康城中一道風景啊!你年紀小,這類處所天然是冇人會帶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