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蘇漸在阿誰家人的指引下走了出去。他穿戴一身淨白的白鹿書院的院服，看著漂亮俶儻，卻掩蔽不住他的倦意。

安士儒展開眼睛，說：“有請。”

安白陽服侍在父切身邊，淡淡道：“不過是唇亡齒寒的老事理，但是我們……如果幫太子即位，真的能分到甚麼好處嗎？”

客堂裡，坐著一個老者。老者看上去清臒，頷下一縷長鬚在夜風裡微微飛舞，正在閉目養神。

阿誰言道首臣安士儒，和這個年青人安白陽，描述樣貌的確有六七分類似，誰也不會以為他們不是父子。

“疇前呢，在山上，有一個茶農，有兩個兒子。老茶農是一個好人，每年摘下茶葉、炒製以後，都會贈送鄰居很多茶葉，為人慷慨。有一天，老茶農死了，臨死之前呢，把茶園交給了大兒子；而二兒子呢，隻獲得了一小片地盤用來種菜。大兒子這小我呢，常日裡遊手好閒，和鄰居乾係處的也並不好。以是大師都不肯意大兒子去辦理茶園，因為今後或許會再也得不到不要錢的茶葉了。二兒子或許並不介懷，老誠懇實地耕地。但是很多鄰居都對二兒子勸說，說，這茶園那麼大，大兒子又那麼笨，那裡能顧問得好這茶園？為甚麼不讓大兒子去種菜，讓二兒子去掌管茶園呢？”

蘇漸搖了點頭，說：“故事當然是故事，人們一眼便能夠看出此中的短長。但是常常當局者迷，人們老是看不見潛伏的傷害，不是嗎？”

安士儒皺眉道：“自古以來，都是強者為王……唉，早曉得應當早一點把兵權奪到手中的！”

安士儒再一次細細打量蘇漸，目光灼灼，彷彿要把蘇漸看破。

“世人都看錯我也不要緊，或許他們明天看錯我了，明天看錯了我，明天仍然能夠看錯我。但是我仍然是我，不怕彆人曲解我。”

蘇漸如有所思地端起桌上仆人送來的茶水，品了一口，眉間微挑，嘖嘖讚歎道：“好茶啊，人言安大人精於口享，公然名不虛傳。不曉得大人這茶是從那裡產的，都城另有冇有處所賣？”

“嘿嘿嘿，這小子，有點兒意義。”

安士儒開朗笑道：“那裡那裡，老夫我那裡懂甚麼茶，這茶葉也是從南邊楚國送來的，我隻是感覺它賣的貴，便感覺是好茶了，那裡曉得甚麼吵嘴，漱口豪飲罷了。”

蘇漸說到這裡，安白陽本來下垂的目光俄然抬了起來，看向蘇漸。

他公然來了。

安白陽依從地服侍在了一邊，也不坐下，而是看著內裡的夜色，墮入了思考。

“見教不敢當，不過老朽還真是很獵奇，到底甚麼故事，將軍但說無妨，我，也長長見地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