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起薄若幽，霍危樓眸色一柔，“她本就心誌堅固，現在案子本相明白，她也算卸下心間重石，隻是想起弟弟的死，老是免不了神傷。”

馬車一起往未央湖畔去，徹夜除夕，家家戶戶皆要過年，西市反而冷僻頗多，隻是沿街的酒坊樓舍皆是明燈高掛，螢螢煌煌，如瓊樓玉宇。

霍危樓眸中流光亮滅，帶著熱意，直望入薄若幽心底，見她雪膚花貌近在麵前，忍不住傾近，“幽幽，願你新年喜樂，與吾常伴。”

“侯爺？！”薄若幽趕緊將人拉出去。

想要將統統樞紐查個明白，除了馮欽的證供，亦要儘能夠的找尋人證物證，霍危樓不急定案，隻讓直使司和京兆伊衙門持續梳理線索找人證，而其間案情不脛而走，都城世家無人能想到一心修道的忠義伯殺妻害子，還是個專暗害孩童的凶徒！

少年時都未做過的荒唐事，本日卻做了。

她環住霍危樓頸子，抬頭，主動捱了疇昔。

薄若幽漸漸的才覺鼻尖發酸，抬眸時，眼底蒙著些水汽，“馮欽為何作歹？”

此案由直使司主審，京兆伊衙門主謀，又因與佛寶案併案，也算連累甚廣，霍危樓先帶著證供麵聖，引得建和帝和太後大怒，直令霍危樓嚴查。

“李紳的供詞是馮欽傳授，他這是殺人誅心。”

離府時，林槐便問：“幽幽那孩子可還好？”

霍危樓接著道：“幽幽，你未曾將蘭舟扔下，你很聰明，你冒險引開馮欽，若馮欽的目標不是蘭舟，那出事的就是你。”

卯時過半，薄若幽忽而從夢魘中醒了過來，她短促的喘著氣，心還在狂跳，卻想不起夢裡場景，隻覺急，分外急，好似在催誰在擔憂誰。

她趴在視窗，霍危樓從後將她攬入懷中，非常足意的道：“宮中行宴上所見，往年不覺甚麼，本年卻覺甚美，便想與你同看。”

薄若幽深吸口氣，又連著心底的悶痛，儘數呼了出去，她攀住霍危樓肩頭，“好，侯爺要陪我去。”

林槐歎了口氣，“眼看著要過年了，等年後我們一家再去看望他們。”

他們父女相依為命幾年，這個年過的和在青州普通安穩和樂，而現在是在都城，薄蘭舟的案子破了，程家昭雪昭雪，薄若幽婚期將近，將來都是新氣象，程蘊之歡暢之餘多飲了幾杯，不至二更便歇下，薄若幽正在躊躇是否要守歲，霍危樓來了。

霍危樓薄笑道：“天然。”

繡衣使厥後在從莊子上找返來的金銀塊裡發明瞭幾樣未曾熔化的玉髓，又送入相國寺和珍寶司鑒看，公然肯定是七寶舍利塔上的金飾，鞠問馮欽，他亦對此招認不諱。

“馮欽十六七年前在飛雲觀供奉香火之時，偶爾發明瞭李紳在看道家禁書，那禁書中便有些邪門的修道之法，貳心知李紳並非正玄門徒，因而很快皋牢了他。”

明仲懷也知直使司辦案自有章程，而現在凶手找出，也算全了他一夙願，隻是明歸瀾的腿，必將是他們一輩子的遺憾，可想到幾個被暗害的孩子早已化為一堆白骨，他又覺明歸瀾還活著乃是不幸當中的萬幸。

霍危樓利落的一句廢話也無，他想，早一刻奉告薄若幽，她便早一刻從“扔下弟弟”的愧責中擺脫。

薄若幽笑了一聲，“我曉得。”

……

林槐做為刑部侍郎，現在凶手肯定，他也非常唏噓，“馮垣當年還在吏部為官，麵上瞧著也算風儀有度，卻冇想到他修煉邪術，還在府中這般對待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