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點頭，“這隻是表象，當日民女跟著侯爺一來寺中，便見吳大人和王大人言辭露著交好之意，不但如此，嶽將軍對此另有些不滿――”

路柯領命，親身帶著人下了棲霞山，而屋內，林槐迷惑道：“可如果是嶽明全和王青甫，他二人盜竊舍利子是為了甚麼？”

林槐正候在身邊，聞言道：“若他仍然死不承認呢？他固然看著豪烈鹵莽，可到底是軍中人，脾氣多是剛毅，若一口咬定與當年之事無關……”

霍危樓眉眼都未動一下，他冷冷的望著嶽明全，彷彿他手裡另有他不知的倚仗，再多的抵賴都是徒勞，霍危樓指尖在椅臂上小扣一下，黑玉扳指和朱漆楠木撞出一聲清脆的響，他緩緩問，“你莫非不知，本侯所知這統統，是從那邊得來的嗎？”

“拜見侯爺――”

嶽明全說著，彷彿當真給本身找到了底氣，竟忽而直起家子來，“侯爺，下官曉得兵不厭詐的事理，可下官心存開闊，無愧於心，侯爺便是如何詐下官，也是得不出本相的。”

薄若幽眸色沉定，“侯爺令他三人到停屍的院子受審，他們三人到了以後，嶽將軍第一個入內，等他出來以後，心底似有怨氣，厥後吳大人說侯爺的疑問，多是因為民女驗屍得了線索的原因，以後，嶽將軍俄然說民女的驗屍之法非常短長，卻並未問民女是如何驗的。彼時淨空大師的骸骨顛末蒸烤，骨色已生竄改，而當時在場者，卻隻要嶽將軍冇有跟著去白樺林，他既然未曾跟去，天然不知民女如何驗骨――”

“十三年前，入洛州駐軍的你，得知了法門寺秘寶舍利子的存在。你人在洛州，天然曉得關於舍利子的諸多傳聞，不但如此，你靠著總兵之位，多方刺探，還刺探出了佛家文籍之上記錄著寶函開鎖之法，厥後，你令人入法門寺私買了那本佛典。”

霍危樓終究開了口，語聲刻毒，字字錚然，嶽明全不由得抬起了頭來，剛對上霍危樓的目光，嶽明全便眼瞳一顫又垂了眸子，霍危樓冷眸似刀，多對視一瞬，他便要被他剝肉剔骨，訛奪百出。

“下官一時隻想到這麼多，若再想到彆的，定再來稟告。”王青甫語聲有氣有力，彷彿已經心死絕望，俄然，他好似有些驚駭似的道：“那嶽明全看似為軍將，實在不過是逃亡之徒，暴虐至極，侯爺若要緝捕此人，可千萬要謹慎，他如有異動，定然莫要對貳心慈手軟。”

嶽明全三人皆是朝中官吏，最低也是四品，並不好驕易待之，是以此前哪怕令繡衣使看管，也是有禮有節並不粗蠻，可這日下午，嶽明全三人院內多了數十繡衣使，將屋子團團圍住不說，便是連飯食都是繡衣使親身送來。見此景象，莫說心內有鬼者，便是心中無鬼，都有幾分發慌之感，建和帝給了霍危樓先斬後奏之權，若真有變故，霍危樓想如何措置他三人皆可，這一夜，嶽明全三人無一人能放心睡下。

霍危樓鳳眸微狹，此時才從他刻毒無情的眼底暴露一絲遺憾的情感，他道：“本侯以軍功立品，聽聞你在鎮西軍中也很有建立，本侯對天下人皆鐵麵，可唯獨對保家衛國者多兩分寬仁，不過――若你不識汲引，本侯此心，倒是白搭了。”

霍危樓眼瞳微動，表示他說下去。

嶽明全背脊已經被盜汗滲入，麵上固然神采詭異，卻還保持著大要的平靜，“侯爺非論是從那邊得知，皆是有人要誣告下官，還請侯爺明斷！”